她在一邊站了會兒,也明白需要自己主動開口打破這份沉寂,于是拿起離婚協議書,踩著高跟鞋朝他走了過去。
“醫生的事,謝謝你,我好多了。”
要是沒有這個插曲,姜且還真不知道該用什么話題開口。
男人卻像沒聽見似的,應都沒有應一聲。
姜且只好沒話找話,“你晚上有應酬嗎?開心有幾天沒見你了,一直在找你呢。”
他翻了一頁,一言不發。
這場獨角戲姜且漸漸唱不下去了,輕聲問,“周衍,關于撫養權的事,我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?”
他注意力全在手上的文件上,聞言頭也不抬的問,“還有什么好商量的?”
沉默兩秒,她語出驚人,“我們一旦分開,爺爺肯定會追問原因,我可以讓你全身而退。”
這倒是成功吸引了男人的好奇心,抬起頭,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,“愿聞其詳。”
姜且深吸一口氣,“只要你同意放棄撫養權,可以對外宣布,導致婚姻破裂的責任在我,這樣既順利的解除了婚姻關系,公司的形象也不會受損。”
男人挑了挑眉,忽然笑出來,口氣不明地感慨,“周太太對自己還真是下的去手。”
“怎么算你都不吃虧,就算我們分開,周意也永遠是你的女兒,”姜且冷靜的替他權衡利弊,“將來你肯定會結婚,無論多大度的女人,周意在跟前,也總是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障礙,我把她帶走,帶的遠遠的,除非你想見,否則我們永遠不會打擾你的新家。”
他沉默的聽完她的闡述完,并沒有即刻表態。
斂著眼簾,也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。
姜且心跳如擂鼓,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個辦法了。
她孤注一擲,如果還是不行,那就只能法庭上見了。
反正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,即便是身為孩子爸爸,她也不可能讓步。
“周太太是不是覺得自己這么做,很讓人感動?”他終于開口,卻是嘲諷的語氣,“但我的孩子,不是污點,也不必淪落到需要藏匿的地步。”
“所以你執意不肯放手了?”姜且心涼了大半,“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?”
“究竟是我過分,還是周太太過分?”
反手合上文件,周衍和她理論起來,“我身為周意的親生父親,周太太卻幾次三番剝奪我們在一起的權利,這又是哪門子的公平?”
“可十月懷胎的不是你,你又焉知我把她生下來的兇險和不易?”
姜且不是想和他翻舊賬,實在是形勢所迫,她不得不讓他心里有數,“當初醫生說我的體質不適合順產,是你媽媽認為順產對孩子好,硬是不準人在同意書上簽字,結果我難產大出血,差一點就一命嗚呼了,”
他的身影漸漸在眼中模糊起來,“你能知道我當時躺在產床上的絕望嗎?我也不過才二十三歲。”
他的呼吸不知何時變得沉重,過了好半晌,才不冷不熱的回應了一句,“我說離婚周太太就簽字,從前怎么看不出你這么聽話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