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姑娘……”他喉結滾動了一下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,“經常喂別人?”
深沉的眸光緊緊鎖住她的臉,試圖從那雙低垂的眼眸中捕捉一絲端倪。
喬念垂眸,專注地又舀起一勺,輕輕吹散熱氣。
濃密的眼睫完美地遮掩了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譏誚。
呵,這宇文昊,莫不是入戲太深,連自己都騙過了?
眼下這是,在吃醋?
再抬眼時,她眼底已是一片醫者仁心的溫柔澄澈,聲音也放得格外輕柔:“醫者本分罷了。遇上病重體弱、無法自理的病患,總歸是免不了的。”說話間,溫熱的勺沿再次抵近他的唇瓣。
宇文昊依言張嘴咽下,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卻始終未曾離開她的臉。
末了,他舌尖無意識地輕輕舔過略顯干澀的下唇,目光灼灼,帶著一絲執拗的探究,再次開口,聲音更低啞了幾分:“可我……尚能自己動手。”
顯然,喬念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。
喬念唇角彎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溫柔笑意,聲音輕軟:“殿下貴為皇子,金尊玉體,自然與旁的病患不同些。”那“不同”二字,被她念得婉轉,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親昵。
“哦?”宇文昊眼底瞬間掠過一絲得逞的光芒,身體微微前傾,靠得更近了些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濃烈的、幾乎不加掩飾的試探,和一種掌控者的篤定,“那……與蕭衡比呢?”
他并非真想聽答案,他只想用這尖銳的對比,逼喬念看清,或者說,承認他此刻在她心中那“不同”的分量。
他篤定,她心中已有他了。
喬念舀藥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如他所愿的沉默了下來,長長的眼睫低垂,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仿佛在認真思索,又像是在壓抑著什么。
暖閣里只剩下炭火的噼啪聲和藥膳氤氳的熱氣。
而這短暫的沉默,在宇文昊看來,正是她內心動搖、默認的信號。
他唇角的弧度幾乎要抑制不住地加深。
片刻之后,喬念重新抬眸,像是已經整理好了心緒一般,格外平靜。
她將藥勺輕輕放回碗中,眉心染上一抹愁緒,“殿下可知蕭衡體內的蝕骨纏是何人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