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念再次點了點頭,而后便又問道,“那,為何皇后娘娘宮里的土能翻,這里的土卻不能翻?”
聽到這話,一旁的小太監只覺得是有人撐腰了,便是連腰桿子都直了些。
側著頭,看向虞大人。
虞大人也是一愣,只覺得喬念是來為小太監說話的,張了張嘴,解釋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,末了,也只能嘴硬道了聲,“這,這都是下官該管的事,下官難道能不知道,什么土能翻?什么土不能翻?!”
虞大人的反應,有些氣急敗壞。
不該如此的。
苑囿令只有七品,在這宮中幾乎是見了誰都要點頭哈腰,每日除卻照料花花草草之外,應該是連大聲喘口氣都不敢,生怕驚擾了貴人,惹來災禍。
若說之前責罵小太監是擔心會擔失責之罪,那眼下這樣氣急敗壞,又是為了什么?
喬念不動聲色,只對著虞大人笑了笑,而后看向那小太監,道,“你先下去吧!”
官大一級壓死人。
雖然喬念不是管這個的,但此刻她開了口,虞大人也不好說什么。
小太監如釋重負,歡歡喜喜地行了禮便走了。
而虞大人的臉色,也是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。
卻又故作鎮定,“喬大人這是什么意思?您的官職雖然在我之上,但你我手中皆無實權,你一個御醫院院使,也管不到我苑囿令的頭上來!”
喬念笑了笑,開始繞著虞大人走,視線還不忘從上到下,將他打量了一番,“我記得,我幼時進宮時遇見的苑囿令,也是位虞大人,若沒猜錯,那位應該就是您的父親吧?”
虞大人不知喬念到底要做什么,臉色已很是難看,“正是家父,如何?”
喬念又道,“苑囿令一職,掌管御花園及后宮各處的草木養護。在這外男不得善入的后宮之中,唯有苑囿令能夠進出自如。所以,能做這苑囿令的,除卻擁有極高的技藝之外,還需得皇上十二分的信任?!?/p>
提及此事,虞大人頗為自豪,“我虞家世代蒙受皇恩,自先祖以降,兢兢業業以奉上林,不敢有絲毫怠慢。每歲春剪秋灌,必親視之;奇花異卉,皆按四時調理。蒙各宮娘娘青眼,時賜嘉許,卻從不敢恃寵逾矩,夙夜惟以恪守本分為念?!?/p>
喬念不由得一笑,“是啊,草木尚知向陽,況人臣乎?”
聞言,虞大人的臉色明顯一沉。
看向喬念的眼神里,已是帶著幾分戒備。
喬念站在了虞大人的身旁,壓低了聲問道,“龍爪槐下,可是埋了東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