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居麗咬著下唇:“但是我不可能單身一輩子。”
唐謹言不說話了。
李居麗幽幽道:“我如果要去找人相親,你會怎么想?”
唐謹言把玩杯子的手驟然一緊。
李居麗也緊緊咬住了牙關。剛剛才故作平靜下來的心情驟然又變得起伏不定。
“杯子空了。”李居麗微微坐直身體,取了酒瓶給他添酒,看著酒液順著杯子邊緣緩緩流淌,她忽然問:“如果今天我沒來,你會要個陪酒女郎嗎?”
“……會。”
“會毛手毛腳嗎?”
“會。”
“事后……會那個嗎?”
“那就不一定了,看興致吧。”
酒杯被注滿,問答也戛然而止。
李居麗幽幽看著杯子里的酒液,低聲道:“我覺得我今天也挺像一個陪酒女郎。”
唐謹言嘆了口氣:“可你不是。”
李居麗歪著腦袋看著他:“你這語氣,有點失望?”
“是啊,如果你是……就好了。”
“你……又調戲我?”
唐謹言喉頭動了動,終于沒再出聲。
李居麗重新垂下腦袋,很久很久才低聲道:“其實……你內心也想當我是吧。”
唐謹言看著酒杯,眼眸也變得幽深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?”
“只不過你怕吧?”李居麗嘴角泛起一抹譏嘲:“怕造成扯不清的后果吧,怕素妍難過吧,怕承擔責任吧,怕和我父親的合作因此破裂吧?也對,唐九爺一直都是這么理智的男人,知進退懂取舍,審時度勢,算無遺策……就是想活得輕松點,也不過只敢停留在口頭調戲罷了。”
話音未落,唐謹言驟然打斷:“別說了。”
李居麗冷冷看著他:“其實你這么活著真的挺沒意思的,還heishehui呢,還大佬呢,明明比個普通人還沒用。”
唐謹言緩緩道:“我以為你也是個很冷靜很理智的人……”
“也許很多時候,我是。”李居麗淡淡道:“但我是女人。”
唐謹言怔了怔,只聽她繼續道:“你們男人有你們男人的道理。但女人有些時候……可以不講道理。”
唐謹言嘴角抽了抽,竟無言以對。
在理性上,兩個人心中都顧慮重重,唐謹言各種顧慮,李居麗也各種顧慮,他們比誰都看得明白對方的心情,比誰都理解對方。區別在于,女人有不講道理的權力。
唐謹言知道她為什么忽然不講道理。她二十六了,早晚要找男人的,不可能單身一輩子,他們的關系終有一天要徹底割裂——如果沒有人打破僵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