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到創(chuàng)業(yè)園區(qū)那棟小樓時,樓下停著治安隊的車和兩輛老陳的黑色商務(wù)車。
空氣里是油漆味和一片死寂。
我推開變形的玻璃門,眼前的景象讓我瞳孔一縮。
一片狼藉。
桌椅東倒西歪,電腦屏幕碎裂,主機箱變形,文件資料鋪滿地,混著墨水和紅油漆。綠植摔得粉碎。
幾個年輕程序員瑟縮在墻角,臉上有驚恐和淤青。
張銳被兩個同事扶著,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。
眼鏡碎了,一只鏡片不見,眼睛腫得睜不開,嘴角破裂流血。
一條胳膊不自然地垂著,手背血肉模糊,還在抖——那是敲代碼的手。
一個治安隊員在給他包扎,老陳的人控制住了幾個被按在地上的混混。混混還在掙扎叫罵。
帶頭的是個莫西干頭的壯漢,正梗著脖子對治安隊員叫囂。
“看什么看!欠債還錢天經(jīng)地義!張銳借錢不還!砸他場子怎么了?有本事抓我啊!彪哥明天就放我出來!”
“彪哥?松彪?”
我聲音響起,所有人看過來。
張銳掙扎著想站起,聲音嘶啞。
“紀…紀總…對不起…”
我抬手止住他,目光掃過滿地狼藉,員工臉上的傷,最后停在張銳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上。
我一步步走向那個莫西干頭,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咯吱響。
治安隊員讓開路。
莫西干頭被我盯得發(fā)毛,但仗著人多,強撐著罵。
“看什么看,告訴你,這事沒完,彪哥說了,這破公司開一天砸一天,直到還錢,嘿嘿,把那破專利交出來!”
“誰干的?”
我停在他面前一步遠,聲音不高,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。
莫西干頭氣焰弱了點,嘴硬。
“老子干的!怎么樣?松彪彪哥的人,識相的滾蛋,不然連你一起…”
話沒說完,我的右手像鐵鉗,閃電般扼住了他的喉嚨!
莫西干頭眼珠凸出,臉色由紅變紫,雙腳離地,徒勞踢蹬。
叫罵卡死在喉嚨里,只剩嗬嗬聲。
混混噤若寒蟬,治安隊和老陳的人屏息。
我湊近那張因窒息扭曲的臉,說道。
“告訴松彪,他砸的,是我紀久昇的碗,我要斷的,是他全家的灶,讓他洗干凈脖子,等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