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持大局?救蘇家?
我拿著電話,走到大落地窗前。
蘇家?那個拿親孫女血肉鋪路,靠下三濫手段撐門面的玩意兒?
一股子冰冷的、帶著血腥氣的痛快,混著惡心,在我胸口翻騰。
電話那頭,蘇振堂還在掙扎,聲音透著窮途末路的絕望。
“這是祖宗的基業,輕語她姓蘇啊。”
我終于開口了,干脆利落地打斷他那沒用的哀求。
“蘇老爺子,您老都這樣了,消停養著吧,少操那份閑心,興許還能多喘幾天氣兒。”
電話那頭瞬間死寂,只剩呼哧呼哧艱難的喘氣聲。
我頓了下,繼續說道。
“至于蘇家?什么大局小局?一個靠吸自家人血、靠下三濫手段撐著的破爛攤子,塌了就塌了,這樣爛到芯兒里、沒救了的蘇家,不如讓它徹底破產!關門大吉!”
說完,沒等那頭有啥反應,我直接掐了線。
隨手把電話丟給宋無瑕。
“這號廢了。”
“是,紀總。”
我轉身,目光又落回病房方向。厚厚的玻璃后面,輕語還安靜躺著。
可監護儀上那條線,看著好像比之前穩當點了?
嶺南那黏糊糊的熱乎氣兒總算散了些,醫院那股子消毒水味兒也沒那么沖鼻子了。
博雅醫院頂樓那間最安靜的病房,陽光從百葉窗縫里鉆進來,在地上拉出幾道亮杠杠。
床上那人,眼睫毛忽然輕輕抖了一下。
我坐在床邊,攥著蘇輕語那只冰涼的手,幾天幾夜沒合眼,累得骨頭縫都發酸。
可就這么一下輕顫,像股滾燙的開水猛地澆進心窩子里,啥累都忘了。
她眼皮子費勁地動了幾下,慢慢掀開一條縫。
她眨巴眨巴眼,眼珠子一點點定住神兒,最后,落在我臉上。
“久…昇?”
她嗓子眼兒里擠出來倆字兒,又干又啞,輕飄飄的,帶著點不敢相信的試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