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閑言碎語,像長了腿的毒蛇,悄無聲息地纏上來。
想把我孤立,把我塑造成一個不知好歹、干擾治療、甚至精神有問題的人。
林鳳芝在用她的影響力,織一張輿論的網,想逼我低頭,或者自己滾蛋。
我走在醫院的走廊里,那些刻意壓低卻又剛好能飄進耳朵的議論,聽在耳中,臉上卻沒什么表情。
憤怒?早在聽見林鳳芝電話那一刻就凍成了冰。
孤立?我紀久昇什么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眼光?
他們以為用孤立和口水就能逼我就范,就能讓我放棄守著輕語,任由他們在暗室里繼續那齷齪的勾當?
回到輕語病房外的專屬休息室,關上門,隔絕了外面那些窺探的目光。
嶺南的夜晚悶熱潮濕,消毒水的味道混在里面,讓人胸口發堵。
博雅國際醫療中心頂層的病房區安靜得嚇人,只有遠處心電監護儀的聲音,像催命符一樣響著。
我站在落地窗前,外面城市的燈光閃爍,但照不進這個充滿陰謀的角落。
玻璃映出我的臉,冰冷,眼睛里壓著火。
輕語就在隔壁病房,無知無覺,像個被精心保存的脆弱瓷器。
林鳳芝那張“專業”的臉在我腦子里轉,還有她在辦公室里那句冷冰冰的確保她永遠不會醒過來。
“篤篤。”
很輕的敲門聲,帶著點小心的意思。
門滑開一條縫。一個微胖、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中年男人閃身進來,動作挺利索。
他關上門,背靠著門板,喘了口氣,額頭上有點汗。
是陳啟明,博雅的行政副院長,幾年前他公司快不行了,是我投錢把他拉回來的。
他聲音壓得很低,有點后怕,從懷里掏出個小瓶子,用密封袋包著,里面是大概十毫升的無色液體,遞給我。
“紀總,拿到了,林鳳芝自己配的,躲開所有人,就加了這個在今天輸液的藥里,我的人差點被發現,太懸了。”
冰涼的玻璃瓶到手,寒氣好像順著手指往上爬。
瓶子上啥標簽都沒有,干凈得邪門。
這就是讓輕語睡著的毒藥?林鳳芝的“專利”?
“謝了,老陳。”
陳啟明眼神里全是擔心,說道。
“您千萬當心,林鳳芝在院里勢力大得很,是塊金字招牌!沒鐵證,誰也動不了她,蘇家那邊也不好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