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問題很簡單,如果你覺得這是折磨,或者讓你產生了任何不必要的誤會和幻想。”
我抬眼,目光掃過她的臉,沒有絲毫溫度。
“我可以立刻搬出去,搬得遠遠的,這棟房子,留給你和雪荔,我會保留定期的探視權,確保雪荔的物質生活和教育不會受到任何影響。”
我頓了頓,看著她眼中更深的恐懼,說道。
“我能搬走,但雪荔,離不開我,這一點,你心里很清楚,不是嗎?”
溫冷然雙腿一軟,再次重重地跪倒在地。
這一次,不再是刻意的姿態,而是被徹底擊潰后的坍塌。
“不要!久昇,不要離開雪荔,更不要離開我,求你了!”
她跪爬著撲過來,不顧一切地死死抱住我的腿,臉緊緊貼在我的褲腿上。
“是我瞎了眼,是我被豬油蒙了心,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雪荔!對不起我們的家,我不該那么對你!我不該聽信陳子奕那個畜生的挑撥,久昇,你打我罵我,怎么懲罰我都行!就是不要走,不要拋棄我們!”
她仰起頭,臉上糊滿了眼淚鼻涕。
“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最后一次,我用我的后半生來贖罪!我什么都聽你的,我只求能留在你身邊,照顧你,彌補你,哪怕你永遠不原諒我,我也認了,只要你別走!別不要雪荔。”
她的身體劇烈顫抖,抱著我腿的雙臂卻用盡了全身力氣,箍得死緊。
贖罪?后半生?
我低頭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,心底卻是掀不起一絲波瀾。
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固然不可信,女人在絕望崩潰時賭咒發誓的懺悔和承諾,聽聽,也就罷了。
董事會的門在我身后合攏,發出沉悶的聲響,像一記悶拳打在了空處。
剛才會議室里蘇雨晴的聲音,還在我耳邊回響。
“紀總,您的能力,大家有目共睹,不過嘛,說到底,蘇氏是蘇家的根,這筆外島投資,牽扯太廣,風險也大了些,我們這些蘇家人,實在不忍心看著祖輩的心血冒這么大的險。您說呢?”
蘇雨菲立刻接話說。
“是啊久昇,不是姑姑們不支持你,只是現在外面風言風語傳得實在難聽,說你唉,說你是想鵲巢鳩占呢!這種時候,穩扎穩打,避避風頭總歸是穩妥的。”
她的話,扎在“外人”這個字眼上。
整個會議室,除了幾個我親手提拔的鐵桿敢怒不敢言,其他那些平日里點頭哈腰的董事們,此刻紛紛附和著稱是。
好一個蘇家的根,好一個穩妥!
我面上維持著平靜無波,一股難以言喻的憋悶堵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來。
這幫人!當初蘇氏大廈將傾,是誰力挽狂瀾?是誰殫精竭慮讓這艘破船重新起航,是我紀久昇!
那時他們怎么不跳出來高喊蘇家血脈?如今局面剛穩,蛋糕剛做大,就想把我這個外人推出去,順便把最肥美的一塊切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