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六目光冷冷,緩緩又道:“之前我還納悶,一個財主,不好好享受日子,如何要擅闖軍事禁區沖擊營房刺殺軍職人員?”
停頓片刻,徐老六點點頭,似有所悟地又道:“原來他是為元蒙韃子辦事,所發生的一切,這就不難理解了。”
“都記錄下來,詳細一點。”
徐老六命令身邊的田兵,把關于何家所“通敵謀反”的罪行記錄備案。
不多時,被冷水潑醒了的何攸之,哆嗦著在何家的罪狀上摁了手印。
他知道,此時說什么都沒有用了。
要是這該死的何家二爺不逃跑,他這個從犯,說不定還有活命的一線生機。
殺一個管家,對葉十三,對徐老六,都沒額外的好處。
但這混賬何旺一死,一切都成板上釘釘的鐵證了。
院子里,成箱的財物碼放成堆。
徐老六兩眼放光,向偏院的糧倉一瞥,道:“何家屯糧,一半運回屯田村,另一半就地封存。”
財物也是,只造冊了一半,另一半被運向屯田村。
只有田產地契,被搜出來后,被徐老六揣進了懷里。
何家有的是騾馬和大車,拉著滿滿的糧食和財物,趁著大早路上人稀,浩浩蕩蕩就離開了蘆河灣村。
何家大院,只留了不足四十人的兵馬就地看守。
就地取材,用何家的羊肉和糧食,做了一頓油水爆棚的飯食,留下來的田兵們一頓狼吞虎咽,吃了繼那些韃子騎兵的死馬肉后,又是一頓帶葷的飽食。
徐老六剔著牙,吩咐身邊田兵,道:“抬上何二尸首,押上同案從犯何攸之,去鎮里上呈軍部。”
如此事大,還真不宜耽誤。
通敵謀反,這不是一般的突發事件,關乎到國土安危,誰也不敢懈怠半分。
徐老六挑了幾名得力隨從,目光看向剩下的田兵們,沉聲道:“余下何家其他人等,暫且就地關押,等軍部處置令一到,再行發落。”
一切都比預計的還要順利,最讓徐老六沒想到的是,何旺會選擇趁著入廁出恭的機會越墻逃跑。
這一跑,被追擊逃犯的兵卒給射死。
而且,畏罪潛逃的何旺,是被追兵射死在“通敵”的路上。
何旺被步弓手馬成射殺時,正在朝著元蒙方向狂奔。
徐老六的一聲令下,隨從們迅速套好了一輛馬車,拉著何家二爺何虎的尸體,押解著管家何攸之,向著鎮里的方向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