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羽凡雙目微闔,指尖牽引著百刃劃出玄妙軌跡。
當第一式劍招收勢時,一百四十四片薄刃突然逆向聚合,在劍柄處重組為完整長劍。
然而劍身表面的黑金色紋路并未消退,反而如心跳般脈動,刃尖滴落的竟非血珠,而是凝成晶體的內勁碎屑,在地面砸出細密的凹坑。
“這不是單純的物理分裂!”驚蟄突然撲到劍前,手指幾乎觸到仍在震顫的刃身,“是內勁頻率與磁軌系統產生了共振共鳴!副會長,您真是太厲害了!您方才運勁的節奏,恰好契合了隕鐵的晶格頻率……”
溫羽凡額角沁著薄汗,卻笑得從容:“是你這劍做得妙,竟能將‘氣馭萬刃’的意境具象化……”他指了指劍身流轉的星軌紋,“方才運功的時候,刃片分化的剎那,我竟然感覺自己能操控每片刀刃的軌跡,我都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是宗師了。”
霞姐走到溫羽凡身側,指尖輕觸他汗濕的鬢角,笑道:“難怪你說這劍法費兵器,合著是要把劍拆成原子重組?”她的調侃里藏著后怕,方才百刃翻飛時,那股足以絞碎宗師罡氣的劍意,讓她真切感受到這柄新劍的恐怖潛力。
驚蟄蹲在地上,用油污斑斑的手指丈量石墩斷口的平整度,嘴里喃喃自語:“隕鐵碎屑的分布、液壓聯動的響應速度……下次得在劍柄加個調諧旋鈕,讓內勁頻率匹配更精準……”他忽然跳起來,抓住溫羽凡的手腕,“副會長,再試一次!這次我要記錄刃片分化時的聲波頻率!”
溫羽凡還沒來得及答應……
就見李玲瓏撲通一聲跪在青石板上,猩紅斗篷在晨光中鋪成火焰般的紋路。
她仰起臉時,睫毛上還凝著未散的霧珠,瞳孔里倒映著懸浮的七十二片刃身,像捧著稀世珍寶般抓住溫羽凡的袖口:“師傅!求求您教我‘無名十三劍’吧!”
她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指甲幾乎掐進溫羽凡的衣料:“我看見您方才揮劍時,刃身分化的軌跡就像活物一樣!還有那招讓石墩平滑裂開的劍意……實在是太厲害了!”少女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,馬尾辮隨著磕頭動作掃過地面霜粒,“弟子知道這劍法難,可弟子肯吃苦,每天練二十四個小時也沒關系!”
溫羽凡垂眸望著徒弟亮晶晶的眼睛,想起在麥田里,這丫頭以斷劍纏住岑玉堂時的決絕。他蹲下身拂去她發間的落雪,指腹觸到她因激動而發燙的額頭:“玲瓏,不是師傅不教……”
他捏著烏銀劍柄的手指微微發顫,想起山洞石壁上那些讓他抓耳撓腮的劍痕。
那時他在觥山山巔每日揣摩,卻連第一式的皮毛都摸不著,若非系統在生死關頭強行灌入金色劍影,此刻掌心這柄玄鐵劍怕還是堆廢鐵。
“‘無名十三劍’并不是招式,是內勁與兵器的共鳴之道。師傅我自己都只勉強悟出第一劍,要想教人?只怕……”他指尖劃過劍柄齒輪,金屬部件發出精密的咔嗒聲,“而且你瞧這劍的構造,每片刃身都要對應特定的內勁頻率,稍有偏差便會反噬其主。”
李玲瓏的睫毛劇烈顫動著,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墜落在猩紅斗篷上,暈開深色的圓點。
她攥著溫羽凡衣角的手指漸漸松開,聲音里帶著哭腔:“師傅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……”少女的肩膀微微聳動,方才看劍時的興奮勁兒蕩然無存,只剩下被潑了冷水般的委屈。
溫羽凡喉頭滾動,想說些安慰的話,卻瞥見她腕間尚未愈合的舊傷——那是麥田里為護他留下的刀痕。
他伸出手,指尖在半空頓了頓,最終只是揉了揉她的發頂:“傻丫頭,師傅怎么會覺得你笨,實在是這劍法太刁鉆……”
話音未落,突然被驚蟄的吼聲打斷。
“副會長別急,”驚蟄突然從工具箱里翻出張羊皮紙,上面畫滿齒輪與磁軌線路,“我突然想到了!”他用沾滿機油的手指戳著圖紙,“把劍刃分化的磁軌頻率調成固定波段,再做個神經接駁器,就算使用不一樣的內功功法催動,也能將這劍招使出三成火候!”
他突然蹲身,用沾滿機油的手指戳著李玲瓏的手腕:“不過以你內勁二重的修為,強行催動隕鐵劍刃會把血管絞成麻花……”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來,“但我也有辦法!把劍刃換成鈦合金微型版,再裝個內勁緩沖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