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想在唐人街潛心修煉,練好功夫再回來報仇。誰知道上個月洪門的人突然殺過來……”余秀靈的話語突然凝固在喉間,指尖深深掐進掌心,未說出口的后半句混著廊下可樂罐開啟的輕響,在窒悶的空氣里碎成鋒利的棱角。
余曼曼肩頭劇烈顫抖,恍若又看見沖天火舌舔舐著夜空:“二叔的生物醫藥公司燒得只剩鋼筋骨架,半山別墅也成了焦炭堆……二嬸的翡翠鐲子碎在主臥門口,人卻……”
演武場方向傳來兵器相擊的脆響。
余剛猛地攥緊衛衣下擺,藏青色布料被捏出深深褶皺:“我們在西雅圖碼頭躲了三天,吃的全是垃圾桶里的面包?!彼蝗粚⒋植诘氖终婆脑诶婺咀烂嫔希瑦烅懼胁璞K震顫,水花濺上檀木桌面,“好不容易混上一艘運汽車的貨船,在底艙聞了半個月柴油味才漂到維多利亞港!”
余秀靈垂眸凝視杯中晃動的茶湯,銀線云紋在膝頭流淌出冷硬的光:“后來聽說您在京城當了副會長,又率人搗毀‘新神會’實驗室!所以就想著來……”她忽然抬頭,眼尾紅得像要滴出血來,“余家只剩我們三個能站著說話的,求您看在相識一場……”
演武場的喧囂不知何時停歇,唯有檐角銅鈴在秋風中輕響。
溫羽凡望著三人身上深淺不一的舊傷,忽然想起自己藏在抽屜里的工廠工牌,照片上的那名保安笑得沒心沒肺。
他抬手按在睚眥面具上,獠牙紋路硌得掌心生疼:“留下吧?!?/p>
三個字落地的剎那,余剛突然撲通跪地,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:“溫哥!”
余曼曼淚水決堤,月白針織衫被哭濕大半。
而余秀靈銀線云紋裙擺猛地揚起,起身鄭重抱拳行禮:“我余家以后定當為副會長效犬馬之勞!”
走廊上等候的玄衣武者們轟然躬身,袖口暗紋在氣燈下連成一片洶涌的云紋,恰似為這方天地豎起一道新的屏障。
溫羽凡指尖輕揚,睚眥面具的獠牙在秋陽中劃出冷?。骸按蠹叶际峭l,你們不需要這樣。”
然后溫羽凡開始思考安排幾人的工作。
他的目光先落在了余剛身上,青年的藏青衛衣袖口磨出了毛邊,小臂舊疤在氣勁下泛著淡紅。
這小子如今雖只是武徒七階,但溫羽凡記得他有股不要命的狠勁。
溫羽凡指節輕叩桌面:“余剛,你去演武場帶新人,專教巷戰搏殺。你帶來的那些兄弟也都跟你過去?!?/p>
余剛胸膛一挺,藏青衛衣因激動而繃緊:“好!我一定竭盡所能。”
溫羽凡的目光已轉向余曼曼,少女的月白衣袖猛地一顫:“我記得你以前是干文員的?”
“是財務……”少女的聲音細若蚊蚋,卻因提及舊事而陡然清晰,“以前在廠里的時候,經費報表都是我整理的!”
“正好,晚點我讓人安排你去財物部,協助馮總管?!睖赜鸱仓腹澢昧饲米澜堑摹督涃M預算表》,“協會剛肅清貪腐,正需要能把每分錢都掰開花的人?!?/p>
少女用力點頭,月白針織衫下的指尖因興奮而微微發顫:“沒問題,這種事情我最拿手?!?/p>
溫羽凡最后看向余秀靈,墨色裙擺上的銀線云紋正隨她膝頭輕顫。
他們是初次見面,所以溫羽凡對她并不了解:“這位……”
余秀靈這才驚覺自己的失禮,進來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自我介紹:“不好意思,溫副會長,在下余秀靈,是余曼曼的小姑。”
溫羽凡微笑點頭:“那么請問余女士你有什么擅長的嗎?”
余秀靈稍一思索,銀線刺繡的裙擺忽然揚起利落的角度:“我……以前我幫父親和大哥打理過家里的生意,我還有斯坦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