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羽凡瞳孔驟縮,卻見對方左掌已印到胸前,掌心朱砂痣紅得滴血:“大悲手!”
內勁如重錘轟進心脈,溫羽凡喉間涌出甜腥,后退半步時踩碎一枚培養皿,里面蜷縮的類人胚胎在靴底爆成熒光漿液。
他抹去嘴角血跡,破邪刀突然爆發出龍吟般的清嘯:“這一掌,當是我還你提攜之情。”刀勢驟然變招,不再是試探性的游斗,而是裹挾著萬千尸山血海的殺意絞殺而來,“接下來,便是你該贖罪的時候了!”
戴宏昌的「伏魔刀法」在這氣勢下立即落于下風,刀刃與破邪刀相觸時,發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銳響。
溫羽凡看見對方佛珠手串里的人骨碎片簌簌而落,忽然想起這人曾在佛堂里說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”,而他腳下踩著的,正是被這人親手推進實驗室的無辜孩童的“浮屠”。
“你以為念上幾句佛門經咒就能贖罪?”溫羽凡的刀光壓得對方節節敗退,刃口切開戴宏昌的衣袖,露出里面紋著的「往生咒」刺青,“要贖罪只能用血來贖!”
不出十刀戴宏昌的短刀便“當啷”墜地,在合金地面上激起刺耳鳴響。
他瞳孔里倒映著溫羽凡手中泛冷的破邪刀,喉結在刀尖下神經質般滾動。
溫羽凡的刀尖抵住他咽喉,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頓住。
戴宏昌眼中閃過三分僥幸,肥厚的腮幫上冷汗混著血漬蜿蜒滑落,在下巴凝成渾濁的水滴:“兄弟!你果然還念幾分兄弟情!只要你今天放我一馬,以后我們還是好兄弟。”
溫羽凡的刀尖精準抵住對方喉結,破邪刀在應急燈的紅光里泛著冰碴般的冷光:“我不殺你,但別誤會……”刀刃微微下壓,在皮膚表面犁出淡紅血線,“朱雀局的大牢,將有你的一席之地。”
“朱雀大牢!那你還不如殺了我!”戴宏昌渾身肥肉劇烈顫抖,突然轉向墻角嘶聲呼救,“小柔!快來救我!我命令你……”
尾音卻在看見少女身影時戛然而止……
此時小柔的手術刀正與兩名特戰隊員手中的制止長刀糾纏不休,三人防彈背心上的“朱雀”徽章在爆炸火光中明滅,像釘死叛徒的十字架。
四周驟然爆響的槍聲、培養艙炸裂的轟鳴、鋼筋扭曲的吱呀聲,匯集成一曲荒誕的終章。
“完了……都完了……”戴宏昌見狀癱坐在地,肥碩的肚子壓碎幾支熒光試管,液體順著股溝流進鱷魚皮靴。
但就在這時候,左側不遠處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轟鳴。
“吼!”震天獸吼隨之撕裂空氣,實驗室的警報燈驟然全部轉為血色。
在這吼聲之下,整座鋼鐵建筑陷入詭異的寂靜——不是聲音的消失,而是所有噪音都被某種壓倒性的存在碾成齏粉。
黏膩的撕裂聲從陰影里滲出,像是遠古巨獸用利爪剖開鋼筋混凝土的喉嚨。
溫羽凡轉頭時,看見標號「融合體-
x」的培養艙玻璃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崩裂。
淡綠色培養液中浮起的并非人形,而是長著雄鹿犄角的猙獰頭顱,鼻孔噴出的白霧在地面凍出冰花。
下一刻,三米高的怪物踏碎艙門,四肢覆蓋的犀牛厚甲刮擦地面迸出火星,心臟位置嵌著的能量晶體正發出瀕死般的紅光。
金翅操控的巨蟒突然發出超聲波般的尖嘯,蛇信狀的鞭梢在半空凝固成僵直的鐵鉤。
他瞳孔里倒映著那頭掙破培養艙的「融合體-
x」,此刻正用覆滿鱗甲的蹄子碾碎編號「0091」的培養艙,蜷縮其中的類人型實驗體在怪物腳下爆成熒光漿液,粘稠的液體順著合金板縫隙流淌,如同一道道正在冷卻的星河。
孔烈的軍刀光如電,借著巨蟒分神的剎那斬斷其七寸。
青銅鞭身碎成齏粉的瞬間,他同時一腿掃在金翅肋下,將其震得倒飛三尺。
他剛要趁勢追擊,卻在余光中瞥見怪物的動向:「融合體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