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非皇族,也不是世家出身,沒這份血脈關系,要走此道,幾無可能。”
李清河心頭悵然。
本以為自家先生既了解仙道之事,或許便是緣法所應,沒想到反而失去了希望。
“先生,我明白了。”李清河一聲嘆息:“清河便是此心難熄,也不會胡來了。”
白景嚴面色微緩,點了點頭。
他知道李清河脾氣,清楚自己這弟子,心念一生,便難打消,因此也并非要攔阻李清河求道。
一番苦言,便是要讓自家弟子知道難處,莫存僥幸之心,走了歪路,落得不好下場。
見李清河失意非常,他寬慰一句:“這些年你一直想外出游歷一番,我也替你做了一些安排。”
“我在隋州做事之時,曾結交了幾個好友,他們雖不是仙家,也都有幾分名位。再過些時日,我與你幾份名帖,你或可藉此出游見識一番。你年歲還小,人生且長,腳踏實地,未必也不能尋摸幾分機緣……”
…
驚聞這眾多消息,李清河思緒不免紛繁。
以至于從先生處離開后,便因為與小玉瓏游戲時心不在焉,惹惱了自家妹子,帶著一身空落,回了家中。
他在白家用過了飯,也不必自己操持。
將這兩日見聞又反復梳理一番,心神才勉強寧靜下來。
‘道門玄修不輕易收徒也還罷了,本以為宋清竹師兄妹三人指引的凡廷門路,是個機會,沒想到也非我所能求。’
回憶先生所言種種,李清河心下嘆息:“既無緣法,又何必叫我遭遇鏡湖之事?如今野望已生,再難安寧,又不知何去何求,老天爺未免太戲弄人……”
他躺回床上,失神盯著屋梁。
明明身心雖疲憊,卻始終不能安睡。
他聽了先生勸誡,本來已經安定了幾分心思。
可如此失眠,反叫神思漸難收斂。
不知過去多久。
透過窗欞,眼見外頭日頭愈亮,烈烈陽光照得屋子內外空氣漸灼。
仿佛昨日鏡湖斗法,那漫天焰光燒天煉地的光景,就在眼前。
李清河忽一睜眼,猛地坐起身來。
莫名一聲長嘆:“既見仙家,又叫我如何忍耐?”
“滄元道院,宋清竹……便是惹來不喜,也得再試試,至少……求得一個正經些的指點也好!”
他念叨幾句。
終究翻身下床,離家往宋清竹三人落腳客店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