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欽裹著厚厚的小熊睡衣走出浴室,臉洗的紅撲撲的,他天生體寒,一到冬天必須要泡熱水澡,不然可能一晚上腳都冰涼。吹完頭發后深褐色的小卷毛變得蓬松,他起身把吹風機放到床頭柜,注意到上面放著的紅色戶口本,愣了下,隨即反應過來是梁遲的戶口本。
拿起翻開,戶口本上只有梁遲一個人,沒有任何家屬。薄薄的一頁紙上寫著他的個人信息,與所有人一樣,第一欄是姓名:梁遲,然后是與戶主關系,性別,出生地,曾用名
等等。
江欽的指尖停頓在曾用名,戶口本上這一欄并不是空白,淺青色的長方形方格工工整整印著三個小字:梁景生。
幾乎是瞬間,江欽神色僵滯,眼底閃過一抹茫然,他重復地看了好幾遍。
梁景生。
每個字都一模一樣,那么巧嗎?竟然還會重名。
他無措地想到,寧愿相信是重名,也不相信梁遲一直以來在跟他演戲。
空氣突然變得稀薄,過往的回憶一點一點在眼前鋪開。他第一面見梁景生是什么時候?是和梁遲一起去萬國送文件,萬國是梁景生的家族企業,那時他猜測梁景生可能被梁家認回,動作快的話可能已經入職萬國集團。
然后他們遇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,因為原著定理幾次三番地讓他偶遇渣攻,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人是梁景生,但并非完全確定,直到聽梁遲喊他梁總。后來梁遲到追禾工作,他多次提醒梁遲不要跟那人走的太近,對那人的稱呼也一直是梁景生,梁遲并沒有反駁過。所以他才會從始至終都堅定地認為那個男人就是梁景生。
一個荒謬又大膽的念頭從心底鉆出,江欽忍不住吞咽,燈光下的目光閃爍,視線飄忽不定,他捏緊手里的戶口本,瓷白的手指用力到顫抖。
這一晚,江欽睡得極其不安穩,深夜昏昏沉沉地醒了好幾回。翻過身想繼續睡,發覺背后出了許多汗,被風一吹,刺骨的涼意蔓延整個背部,他把被子拉過頭,卷翹的眼睫沾shi,像取暖的小動物縮成一團。
外面的雪停了,一縷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,淡藍色的床單鼓起的小包緩緩發著抖。
第二天江欽毫無意外地發燒了,他裹著毛毯坐在沙發上,剛喝過藥,頭還是暈乎乎的,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。管家叔叔泡好姜茶,一口一口喂給他,感覺到一股暖流涌進身體,人也清醒了些。江欽掀開毯子,對管家叔叔說:“劉叔,送我去上班吧。”
“小少爺要不要休息一天?等病好了再去。”老劉擔心地望著江欽。
江欽搖頭,他垂著眼,視線落在半空,神情懨懨,“劉叔,送我去吧。實在受不住我給你打電話。”
見小少爺意已決,老劉只能送江欽去追禾,臨走時再三囑咐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告訴他。
江欽吸著鼻子,點頭應下。他背著小挎包,打完卡先去自己的辦公室,摘下圍巾和手套放到小沙發上,就出門往樓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