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厭抿唇站了片刻,才帶著棠寧一起進了雁翎居中。
里間燈火透亮,木質(zhì)地板上每走一步都會發(fā)出輕微的響聲,屋中傳出濃郁的茶香。
等蕭厭和棠寧看到曹德江時,就見他穿著單薄長衫坐在一盆炭火前,炭火上擺著的隔網(wǎng)上放著一些開了口的栗子,邊上還有一壺翻滾著的熱茶,而他側(cè)邊坐著個滿頭白發(fā)的男人。
那人衣著厚實,單手拿著火鉗翻著鐵網(wǎng)上已經(jīng)烤開了殼的栗子,神情專注極了,那滿頭白發(fā)之下,面容卻并不蒼老。
聽到腳步聲時,他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,又收回視線。
“姓曹的,你贏了?!?/p>
曹德江哈哈大笑了聲,眼疾手快地將幾顆烤好的栗子撥到自己這邊,這才朝著蕭厭和棠寧招手。
“你們來得正好,這栗子剛烤熟,正香甜,快過來吃。”
兩個賭
棠寧原本來曹家起就提著心,什么樣的情況都想到了,也思忖著要如何應(yīng)對,可沒想到來了之后會看到這一幕。
歲月靜好,滿室栗香。
曹德江坐在那里朝著他們招手時,神態(tài)自在的像是在招呼早就約好的人。
棠寧抿了抿唇?jīng)]說話,倒是蕭厭滿是深意看了眼曹德江身旁那人,伸手拉著棠寧走到了火爐前,在二人對面坐了下去。
“施先生和曹公烤的栗子,自然要吃?!?/p>
蕭厭順手將曹德江攏去的那些栗子撥弄了些到棠寧身前,然后才開口:
“施先生入京這么久,我那樞密院的人和暗中的探子都快將京中翻了個底朝天了,原還想著您怎會一直不見蹤影,原來是被曹公藏了起來?!?/p>
“曹公,你這般做事可不地道?!?/p>
施長安?!
棠寧剛才見到曹德江身旁那人時就覺得隱有不對,此時再看他身上模樣,和當(dāng)初曹德江說過的一夜白頭,身有斷臂的那位施先生一模一樣。
施長安本就是曹德江推薦給她的,曹德江也幾次主動跟她提及,說要幫著她尋找,誰能想到施長安居然一直都在曹家。
難怪她遲遲找不到這人,每每有些消息找過去時,也總會晚人一步。
棠寧忍不住也是說道:“曹公可將我騙的好苦?!?/p>
“我那書院山長的位置一直給施先生留著,惹的外間揣測紛紛,得知施先生進京之后還滿天下的照著您給的消息找人,結(jié)果您將人好端端地藏在這兒。”
“阿兄,這栗子咱們得多吃點兒,不能便宜了曹公?!?/p>
二人說話隨意,哪怕有些抱怨也只是如晚輩對著長輩一般,棠寧更是帶著幾絲嗔怪和撒嬌。
蕭厭在旁也是頗為認(rèn)同,索性將曹德江面前的栗子拿了個干凈,還順帶將他剝好的栗子也“偷”了幾顆過來,塞在棠寧手里。
曹德江笑著瞪眼:“過分了啊你們!”
這栗子他剝了好半晌呢。
蕭厭睨他:“誰過分?曹公可是將我和棠寧騙的團團轉(zhuǎn),若非這次意外,怕到最后也被您蒙在鼓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