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,錢學森不僅參加了學校的銅管樂隊,還是小有名氣的銅管樂手。
“我從山中來,帶來蘭花草。種在小園中,希望花開早……”錢學森掃著吉他輕輕低唱,而其他同學則打著拍子應和。
此時坐在周赫煊面前吃散伙飯的,并非印在書上的科學家,而是一個個鮮活的青年。他們不僅學習成績優秀,而且多才多藝,只從這些學生身上,就能感受到未來中國的巨大潛力。
百年大計,教育為本,這不是說說而已。
等錢學森唱完歌曲,徐人壽突然慫恿道:“周先生也唱一首吧!”
“對對對,周先生也唱一個!”張光斗立即附和,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校長黎照寰壞笑道:“周先生,同學們的盛情難卻啊。”
周赫煊只好找錢學森借吉他,抱在懷里說:“那我就獻丑了,唱一首《鴻雁》吧。”
“好!”
雖然大家沒有聽過歌名,但在熱鬧的氣氛之下,不管唱什么,先拍手叫好再說。
周赫煊清了清嗓子,掃弦清唱起來:“鴻雁,天空上,對對排成行……天蒼茫,雁何往,心中是北方家鄉。鴻雁,北歸還,帶上我的思念……鴻雁,向蒼天,天空有多遙遠。酒喝干,再斟滿,今夜不醉不還……”
于佩琛和孫永振兩人,做為周赫煊的隨從,他們此刻也坐在宴席上。
孫永振根本不管學生們如何熱鬧,他自顧自的吃著,兩只眼睛不時亂瞟,隨時防備著可能的危險。
于佩琛則手托香腮,斜倚在桌上,聚精會神的聽周赫煊唱歌。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周赫煊唱歌,出人意料的好聽,不但如此,唱歌時的周赫煊更有種特別的氣質。
此時此刻,于佩琛不是地下工作者,也不是什么秘書。她完全站在一個普通女人的角度,欣賞一個優秀的男人唱歌。
這首歌憂傷、空靈而又縹緲,曲風超前至少半個世紀。但又不屬于搖滾那種超前,因為這首歌帶著些古風韻味,比較類似李叔同的《送別》,是完全能夠被民國時期的人們接受的。再加上唱的是思念之情,而同學們離別在即,非常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鳴。
“啪啪啪!”掌聲響亮。
黎照寰感慨道:“周先生不愧是詩人,這哪是一首歌啊,分明就是一首離別詩。可惜今天沒有酒,不然一定像歌里唱的那樣,酒喝干,再斟滿,今夜不醉不還!”
“哈哈,黎校長謬贊了,拙作而已。”周赫煊笑道。
同樣入選斐陶斐榮譽學會的鮑成佐說:“周先生,你的《松花江上》,唱的是東北流亡群眾。你的這首《鴻雁》,句句都扣著草原,應該是在唱半淪陷的察哈爾吧?”
“額……算是吧。”周赫煊其實很想說:同學你想多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