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死之際,宋文清仍是拼死將那最后一句話吐出。
他便是死也沒什么遺憾,只是沒能追隨少將軍,沒能保持住本心。
遠處,一點暗影快速奔襲。
正是前來通傳的侍衛,那侍衛勒緊了韁繩,混著簌簌而下的雪,急聲道,“爺,府里出事了,太夫人被下毒以致昏迷,有人指證是側夫人做的,老夫人便動了家法。”
鐵衣瞠目,“不可能。”
側夫人絕不會做這種事!
戚修凜眉目森冷,二話不說策馬繼續朝著城中狂奔。
待他趕回府上時,攜一身風雪直接去了太夫人房內,還未靠近便聽到母親大聲訓斥著。
“一個丫鬟都看不住,居然讓她就這么消失了,這定是棲云院那邊做的手腳,去把那徐側氏給我傳過來。”
蘇綺瑩道,“側夫人恐怕來不了,說是下不來榻。”
“就她矯情。”
戚修凜下頜抽緊,身上雪花遇著熱氣融化成水,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足邊。
他半張臉隱在燈光中,晦暗難明。
“祖母中毒,母親還未查清就讓人對徐側氏動了家法,母親,你可有想過,徐側氏是兒子的妻子。”戚修凜踏一步,隔著屏風,那聲音冷如淬了冰。
戚夫人一震,慌忙出來,“宗權,你可算回來了,你那側氏卻是個歹毒的,是她投毒……”
“可有證據。”他問。
蘇綺瑩小聲道,“兄長……”
“我并未問你,母親,可有證據”戚修凜再踏一步,身形魁梧給人極大的壓迫感。
戚夫人愣住,察覺他語氣中的質問,不免悲從中來。
“我兒這是不信母親,你是有了媳婦忘了娘?人證物證確鑿,她無從抵賴,是母親想撮合你跟綺瑩讓她生了嫉妒之心,又罰她跪了半個時辰,她一日日累極,焉能不怪我,原本是想毒害我的,卻被你祖母誤食了。”
戚夫人急急道。
戚修凜卻道,“她與人為善,便是母親不滿,讓她跪在慈念堂,她也未曾在我面前說過母親一個不字。”
他轉身欲走,卻又折返回來,將蘇綺瑩打發出去。
“數日前,有人彈劾戚家,說父親勾結戎狄,白水崖才會慘敗,而我,在北境被追殺,死訊傳入京都之時,陛下便收了戚家的兵權,母親可知,是徐側氏不畏皇權壓迫,去了壽安宮面見圣上,為戚家正名,回來時,險些被人沉溺在荷花池中。”
戚修凜喉結一滾,滿眼失望,“母親不信她,我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