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里他頓了頓,抬頭看向齊銘,眼神里多了幾分勸誡。
“今天的事情你也要引以為戒,別太驕傲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的。”
齊銘垂下眼瞼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白大褂的口袋。
他能感覺到趙建民的話帶著別的深意,也有對他的懷疑。
但他不能說,不能說那些在帶玉村土坯房里借著煤油燈苦讀的夜晚。
不能說那些用赤腳醫生證換回來的幾本破舊醫學教材,更不能說上一世在手術臺上咽下的最后一口氣。
趙建民終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再追問,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行了,去辦公室歇歇吧,下午還有工作。對了。”
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。
“值班室給你騰了個柜子,回頭找張姐領鑰匙,別總把東西塞在倉庫里。”
走出會議室,走廊里的穿堂風帶著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齊銘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石英鐘,指針剛劃過十一點。
急診科的護士站里,李娟正低頭寫著護理記錄,見他過來,連忙起身。
“齊醫生,您的聽診器落在搶救室了,我給您送辦公室去了。”
“謝謝。”
齊銘點點頭,目光掃過護士站。
剛來的時候那個值班的小姑娘好像不在,估計應該在病房里。
不知道為什么齊銘莫名想起剛才開會時,那個值班的小姑娘,面前的身份牌上寫著——李娜兩個字。
她當時坐在前排,頻頻回頭看賀強,眼神里帶著明顯的擔憂。
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,齊銘都有點失笑了,他怎么突然對人家小姑娘這么感興趣。
搖搖頭不再多想,他快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。
與此同時,另一邊醫院的角落,藥房的倉庫里。
賀強一拳砸在堆疊的硬紙箱上,發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驚起了幾縷塵埃。
“媽的!憑什么!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赤腳醫生,也敢在我頭上動土!”
他的聲音壓抑著不敢太大的聲音,又充滿了不甘。
幾個平日里跟他關系不錯的年輕醫生和護士圍著他,臉上帶著幾分同情,又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強哥,你別生氣了,趙主任那也是氣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