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他們不行,灰鷹的老板當年是我的手下敗將。”嚴叢達滔滔不絕地講起了當年,“憶往昔崢嶸歲月”。
“是嘛?”
“真厲害!”宋謹聽著,捧著。
他不明白此刻自己臉上的崇拜與笑容有幾分真的,幾分裝的。他以為父子之間相處不應該充滿諂媚、吹捧與討好,但在他的童年里,父親始終是缺席的,他與父親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,這是他頭一回聽父親給自己講故事。
嚴叢達被捧得高興,隨口許下承諾。“下次我來教你打網球。”
“好。”
宋謹笑了,媽媽得知這個消息會開心吧。
嚴叢達沒說下次什么時候教,或許等他有空,或許什么時候偶然想起再叫秘書通知宋謹。宋月蓮是個目光短淺的勢利眼,手縫里隨便漏一點就夠他們母子活了,但不得不承認宋月蓮伺候男人很有一套,慧慧是不可能做低伏小的,宋月蓮做的都是慧慧不愿意做的事情。
他想著想著回味起了什么。
第二天,宋謹回家后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母親,宋月蓮撫摸他的腦袋。“不愧是我的兒子,表現不錯,你看,媽媽都是為了你好,以后把姓嚴的那對母子踢出去,嚴家家業都是你的……”
宋謹看著母親臉上“慈愛”的笑容,沒有打斷母親的話,讓她獨自沉浸在幻想里。
他昨天確認,他們母子對于嚴叢達來說并不重要,地位甚至不比一個心腹秘書高。
從母親住處離開,宋謹心理上忽然一陣犯惡心,他扶著電線桿不停干嘔,什么也沒吐出來,然后靠著電線桿諷刺地笑了。演戲演到他自己都覺得惡心。
宋謹胃里翻江倒海般難受,他掏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號碼。“對不起,傅醫生,又打擾了。”
傅佑麒手機鈴聲響起時,正在機場送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