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的也是。”
眼見著快到了驛站,顏述也只能送到這里,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,旋即回首沖顏淮道:“云帆婚后,父親也提起是時候要給我說一門親事了,若順利,婚期大概在明年。”
“兄長此話……”
“你在京城見多識廣,稀罕玩意兒想必也得了不少,到時候賀禮可不能隨意就裝了些拿來。”
“既然是兄長大喜之事,謹玉自然不敢怠慢。”
“我要你親自送來。”
心頭微顫,顏淮勒停了追云,他翻身下馬,顏述見狀也隨即跟著下了馬。
“無論是為了顏家,還是為了錦娘,謹玉,一定要活著回來。”
“……臨湖,就拜托兄長了。”
說罷,顏淮抬手,嚴肅而又鄭重地朝著顏述深深一拜,顏述看著他,也是極為認真地俯首作揖。
顏述離去時馬兒經過馬車,車簾仿佛掐準時機般掀開,顏子衿早已紅了眼,她看著顏述,似有千言萬語,可臨到頭又欲語還休。
“哭什么?”顏述伸手捏了捏小妹妹的臉頰,“哭花了,這一路上可沒機會給你慢慢梳妝。”
“謙玉哥哥……”
“明年我大婚,你可記得要和歡兒回來喝一杯喜酒呀。”
車馬離了臨湖后未有多耽擱,一路快馬前行,一直到了永州這才打算多暫留幾日休整,顏子衿想著此番是急事回京,即使長途趕路有些不適,也強撐著不說。
如今見可多有幾日能休息,總是得了放松,第一晚甚至剛入夜沒多時便洗漱睡去,她睡得極沉,連顏淮夜里何時來的,第二天又何時走的也不知曉。
再來永州,感受自然與以往不同,顏子衿看著如今暫歇的驛館,忽而想起自己在這里被顧宵擒去的往事,小腹不由得一陣抽搐,仿佛那毒藥還在體內作祟。
木檀見顏子衿臉上表情變得難受,以為一路舟車勞頓還沒休息好,便問她要不要再回去睡一睡,顏子衿搖搖頭,打算在院子里坐著緩一緩。
這一想起顧宵,顏子衿不免想起玲瓏,她的墳墓請了人專門打理照顧,自然不用多擔心,如今顧宵已死,玲瓏泉下有知,想必也能欣慰不少,可想到楊家數百口人的人命,只顧宵一人又豈能足夠償還?
這么一想,顏子衿不由得捏緊了拳頭。
“小姐,怎么還在院子里發呆,也不怕被風吹著。”
木檀忙完回來見顏子衿還坐著,便出聲提醒她注意避一避風,顏子衿坐直身子,見時間還早,但現在午休怕晚上睡不著,什么都不做又覺得無趣。
“木檀,咱們出去逛一逛吧。”顏子衿開口提議道。
“這怎么行?”木檀連忙搖頭,之前永州一事她可還心有余悸呢,更別說出門了。
“什么行不行?”顏淮踏步走入,看來是手里的事忙完了。
“哥哥,帶我出去逛逛吧!”顏子衿連忙起身上前抓住顏淮的手,“之前只在車上走馬觀花瞧過,就已經覺得永州是個好地方,可轉念又想,我其實還沒在街上仔細逛過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哥哥,求你了~等回到京城,我就沒這樣好的機會出門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