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叔,這幾年你為顏家盡心盡力,若是只犯了這一次自然放你一馬。”顏淮捏著白玉扇骨,垂下眼瞧著花匠,“我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,第一次我只當(dāng)你家中還有老小一時急用,那些銀兩拿回去接濟(jì)家中。可你不僅沒有收手,幾乎次次都做了手腳。”
“將軍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以前有意無意敲打過你幾次,可如今來看反倒是我自作多情。”
“將軍!”
“你是顏家簽了死契的人,賣了你也好將你打死丟出去也好,誰也追不了顏家什么責(zé)任。”顏淮緩聲道,“只是您好歹也是在顏家勞苦多年,這樣做反而不近人情了些。”
“老奴……老奴……”
“之前你提過的,關(guān)于你兒子的事便算了吧,帶下去。”
待到下人將那花匠連拖帶拽帶出屋子,顏淮這才起身掀開簾子走進(jìn),顏?zhàn)玉普驹谠兀坪鯊哪菚r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,見顏淮進(jìn)來她先是下意識后退一步,又想起平媽媽還在一旁,忙收回腳來。
“你隨母親倒是學(xué)了不少。”顏淮道,“我還想著平媽媽少不得要出手幫上一把。”
“小姐聰慧,自然不需要幫些什么。”
“平媽媽您先回去向母親回話吧,母親請您來除了幫著也是瞧瞧錦娘的能力,您這么久不回去,她的性子大概也等不及了。”
“是了,畢竟是第一次,夫人心里當(dāng)然一百個不放心。”平媽媽笑道,“小姐處理事情雖還有些稚嫩,但已經(jīng)很令人滿意,我想夫人也該松口氣了。”
“那先送平媽媽回去。”
顏淮回頭叫人先送平媽媽離開,顏?zhàn)玉票敬蛩愠脵C(jī)一同離開可還是被顏淮攔住,顏?zhàn)玉埔詾樗€想偷偷做什么,已經(jīng)開始板著一張臉盯著顏淮,顏淮瞧著她這個樣子無奈一笑,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:“你剛才要是一開始就像現(xiàn)在這般樣子說話,白叔早就不和你兜圈子了。”
“你都聽到了?”
“態(tài)度有了,就是語氣軟了些。”顏淮道,“他們這些下人,光是輕聲慢語同他們說話并不是所有人都聽得進(jìn)去。”
“剛才你說的那個花匠的兒子是什么事?”
“白叔做花匠做了一輩子并未學(xué)得幾個大字,你猜他若是作假定契誰會愿意幫忙?”
顏?zhàn)玉祈樦伝吹脑捖晕⑺妓髁艘环瑯O為驚訝地掩住嘴巴,顏淮見她已經(jīng)想清楚了又道:“本來前段實(shí)際我答應(yīng)放了他兒子奴契,畢竟他現(xiàn)在也是該參加科舉的年紀(jì)了。”
“兄長說過,為奴者其后人三代不可參加科舉。”
“我可以舉薦。”
“兄長既然知道他們父子做了這種事,又為何還要答應(yīng)?”
“我給過他機(jī)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