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躬身長揖:
“若諸位大人不信,臣愿以項上人頭作保。但求陛下準許臣先帶人封鎖楊貴人寢宮,再去徹查疫病源頭?!?/p>
聽聞此言,縱使是那些未曾譏諷過張景的官員,此刻也紛紛面露驚駭之色——
要知道,那位楊貴人可是銘帝近年來新納的妃嬪,皇上對其也很是寵愛。
張景此番話語,是何居心?
銘帝揉了揉眉心,語氣里滿是不耐:
“夠了。張景,你醫術尚可,卻不該學那些江湖術士危言聳聽。退下吧,莫要再擾了朝會。”
此話一出,殿內頓時間靜得落針可聞。
殿內群臣的目光紛紛砸在了張景身上,或是輕蔑或是譏諷。
張景心頭猛地一沉,忽然想起了前世街巷里家家緊掩的門窗,還有那些在寒風里呻吟的百姓。
如今這方世界,莫不是也要落得那般光景?
他緩緩直起身,撣了撣衣擺上的塵土。
“既然陛下與諸位大人無意治疫,”他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:
“那這疫,臣自己去治?!?/p>
說罷,他不再看御座上的銘帝,轉身走向殿門。
晨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藥箱碰撞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里格外清晰,像一記記無聲的叩問。
……
京城城外南北二處,駐守著一支不歸兵部轄制的鐵騎。
他們有著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——肅騎。
肅騎乃肅正院所轄,一支獨立于兵部各營之外的鐵騎。他們鎮守京城,換而言之,這支部隊實則直屬于龍椅上的那位天子。
而在此時南邊的肅騎中,站著兩位老者。
正是莊太白和薛九二位。
這二人皆是臉色神情凝重,負手而立。
此時軍營里染上疫病的兵卒已然不少。
莊太白望著營帳外穿梭的身影,輕輕嘆了口氣,轉頭看向身側的薛九:“這情形怕是小覷不得……你眼下打算如何應對?”
薛九沉吟許久,才沉聲問道:“你當真能斷定這疫病會傳得那么快?”
“當真?!?/p>
莊太白神色嚴肅,語氣里透著刻不容緩的緊迫:“依我看,不如先奏明皇上。畢竟如今連源頭都尚未查明?!?/p>
“須得先扼住源頭,才是當下最要緊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