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著張景平淡如水的雙眼,回答道:
“外院醫師從八品,等進了內院則是正八品,院使正五品,院判則是正六品,但他們……并無實權?!?/p>
張景微微頷首,心知這院使和院判便相當于正副院長了,但他還是有些疑惑:
“沒有實權,那這里的醫師就不能算作真正的官員,既不能上折參奏,也調動不了人手,那你將我引入太醫院,對你爭儲能有何用?”
周幼寧聞言輕笑一聲,星眸微眨,緩緩開口道:
“醫師的確沒有實權,但你要知道,這京城里的眾多權貴官員,都是來此尋醫問診?!?/p>
“故而,他們身患何種病癥,又因何染病,普天之下恐怕再無他人能比你們更清楚了?!?/p>
她頓了頓,繼續道:
“再者說了,你眼下雖只是外院醫師,但憑借著你的絕世醫術,還有冠絕天下的詩才,不出多時,必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。”
“到那時,升官加爵還不是手到擒來?”
“就如這太醫院的院使莊太白大人,如今就從正五品升至了正三品。”
聞言,張景眼皮不著痕跡地輕輕一顫,他此刻終于明白周幼寧為何執意要將他招攬過去了。
原來,周幼寧看中的不僅是他的文采與醫術,更料到幾年之后,他有機會躋身高官之列。
盡管他如今還在太醫院擔任醫師,但就可以在為達官顯貴看診時,不動聲色地搜集宮闈秘辛。
這是準備把他當成棋子??!
張景心中泛起一絲冷笑,果然,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輕信。
但他并未拆穿。
自從將那些仇恨深埋心底后,張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代入了朝堂爭斗的角色,思維也愈發活絡機敏。
他清楚,僅憑一己之力為那位老伯復仇,無異于蚍蜉撼樹。
大銘二皇子,身份何等尊貴顯赫?
可張景如今卻只是個初入太醫院的外院醫師。所以,他需要助力,或者說——盟友。
而這個人,便是周幼寧。
盡管如今這位大銘二公主仍試圖將張景視為手中棋子,但二人畢竟是有著共同的敵人。
因此,張景自不會愚蠢到去打破彼此間這層微妙的平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