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車吧?!?/p>
周幼寧率先踏下踏凳,裙擺掃過白玉階時發出細微的摩擦聲。
張景跟在她身后,只覺這宮墻越走越高,透露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宏偉之感。
而等到二人穿過三道宮門,內里殿宇便愈發巍峨。
“待會兒見了父皇,莫要忘了行禮。”周幼寧駐足,回頭看張景時眼波含笑。
張景正欲回話,忽聽前方傳來內侍林公公尖細的唱喏聲:
“宣沂州張景上殿——”
太和殿內燭火通明,明黃帷幔自殿頂垂落,將御座上的銘帝襯得愈發威嚴。
張景按周幼寧所教撩袍跪倒、行禮。
“平身?!?/p>
帝王聲線沉厚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。
張景依言起身,只見御座之上那人著玄色龍袍,眉宇之間不怒自威。
“你便是幼寧口中的沂州詩仙?”銘帝指尖叩了叩扶手,目光落在張景臉上。
“朕聽了你所作的那些詩詞,的確精妙,就連翰林院的那些學士都拍案叫絕?!?/p>
張景只感覺殿內百官的目光如針芒般刺來,有審視,也有欣賞。
他深吸一口氣,倒也坦然自若:“承蒙陛下錯愛,草民不過偶得靈感,實不敢當如此夸贊?!?/p>
銘帝聞言緩緩頷首,捉摸不透的眸子里倒是露出幾分欣賞。
“既如此,那你且說說吧,想要何等賞賜?金銀玉帛,或是加官進爵?”
聽聞此話,張景神色微動,猶豫了片刻才抬起頭來,鄭重開口:
“謝陛下隆恩,草民本是布衣,行醫于沂州?!?/p>
“唯愿守著一方醫館,行醫治病,救助百姓。至于這些賞賜之物,實非臣所求?!?/p>
話音落下,他忽而神色遲疑,欲言又止道:“只是草民心中尚有一事……”
“父皇!”
張景的話還未說完,卻被坐在銘帝一旁的周幼寧給打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