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廂蘇氏見姜海被拖開,也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步上了車,姜雪原本想跟著上去的,只是轉頭抱過孩子的光景,那邊的門房已經放開了姜海。
姜海一把攔住了姜雪的去路,指著她道:“姜雪,你個沒良心的東西,躲什么躲,老子找了你這么多天,你連個臉都不露,今日還不是被我撞上了。”
姜雪強作鎮定地蹙眉看著他:“爹,有什么事你先回去,在侯府門前這般吵鬧,成何體統,晚些……”
“侯府門前又怎樣,難不成我還不能在這兒說話了,”姜海再如何也不敢扯上姜隱,他是真怕了她的心狠手辣,“你讓我回哪里去,橋洞底下嗎?”
姜雪也是刻意提及侯府,就想著他能將矛頭指向姜隱,可沒想到,姜海也就這么點膽子,不由憤憤道:“你不是還有個奸生子嗎,找他去啊。”
姜海一聽這話,就像是被點燃的炮仗頓時怒了,指著姜雪破口大罵。
“你還有臉來說老子,當初是你嫌余侯克妻的名聲,死活不肯嫁,轉頭就跟秦度勾搭成奸,珠胎暗結,要不是老子豁了這張老臉,替你遮掩,又給你添了那么厚的陪嫁堵住秦家的嘴,你早被沉塘了。”
這番話,如同平地一聲驚雷,轟然炸響在侯府門前,時間仿佛凝固了似的,眾人也一時無言,空氣死寂的可怕,
而姜海也像是說到了自己的傷心處,當時要是沒有聽柳氏的話,沒將姜家大半的家財添作姜雪的嫁妝,或許自己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。
他越想越氣,說出口的話也越發的難聽。
“那些白花花的銀子,那些壓箱底的田產鋪子,都喂了秦家那群白眼狼,現在你親爹落難了,找你要幾兩銀子救命,你倒跟老子講起體統來了,姜雪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?”
所有人的目光,震驚、鄙夷、難以置信,瞬間齊刷刷地釘在姜雪那張瞬間褪盡血色的臉上。
她精心描畫的眉眼扭曲變形,嘴唇哆嗦著,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,巨大的羞恥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將她淹沒。
她萬萬沒想到,有朝一日,竟是她的親生父親捅出了這件事。
“老天爺啊,竟有這等事。”
“未婚先孕,這姜家姑娘竟也做得出來。”
“嘖嘖,如此看來,有什么樣的母親便有什么樣的女兒啊,這二姑娘的生母柳氏也是未婚先孕,以此為要挾,與姜海密謀害了原配,也就是侯爺少夫人的生母。”
“這般精彩的嗎,我竟不知,也是可憐了姜家的另兩個姑娘,得虧嫁得早,要不然攤上這個么姊妹和主母,怕是都要嫁不出去了。”
壓抑不住的議論聲如同細密的毒針,從圍觀人的口中溢出,一字不漏地鉆進了姜雪的耳朵,聽得她臉色發白。
而已上了馬車的蘇氏在聽到這些后,厭惡地皺了皺眉,盯著姜雪冷冷地說了一聲:“姜夫人,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說罷話,便放下了車簾子,徑直讓車夫駕車走了。
“唉,蘇夫人。”姜雪抱著孩子追了上去,而姜海哪里肯放過她。
“你給我站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