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挑了挑眉,帶著點玩味地問:“那劉均如今還肯踏進她的房么?”
據她所知,劉均早就跟蘇氏撕破了臉。現在美人在側,孩子又即將出世,蘇氏只怕連劉均的一片衣角都摸不著,就算她灌再多湯藥,一個人能生出孩子來才怪。
“嫂嫂你可真是一針見血。”余佑瑤捂嘴輕笑,“這話要是讓蘇氏聽見,可不是戳中她的肺管子了。”
姜隱睨了她一眼,有些無奈,她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。
蘇氏的路,算是被她自己徹底走絕了。早先縱容劉家人胡作非為,她還在旁邊推波助瀾,結果呢?非但沒撈著劉家半點感激,反倒因為劉玥那檔子事,成了劉家人輕賤她的由頭。
不過,她跟姜雪一樣,路是自己選的,這苦果也只能自己咽下了。
余佑瑤見姜隱陷入沉思,抿了抿唇,臉上顯出幾分猶豫。
就在這時,小床上的孩子忽然“哇”的一聲哭了起來,候在外間的奶娘聞聲立刻想進來抱孩子去喂奶,卻被姜隱抬手制止了。
她堅持要自己喂養孩子,這事也跟余佑安商量過,他尊重支持她的決定,只是太夫人那邊只怕一時不好交代,所以奶娘還留著,不過這幾日也就是幫著照看孩子,打打下手罷了。
姜隱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進懷里,微微側過身去哺乳。
余佑瑤也識趣地別開臉,目光落在屋內輕薄的紗帳上,心里掙扎了一下,還是把憋了許久的疑問問出了口。
“嫂嫂,”她聲音輕輕的,“林氏……怎么會在大伯父府里?”
姜隱正低頭看著孩子,聞言猛地轉過頭,臉上帶著明顯的錯愕:“你見到她了?”
“嗯,”余佑瑤點點頭,“前些天大伯父做壽,擺了個小宴。祖母帶著我去了。我看見林氏推著余佑全招呼客人……”她說著,嘆了口氣,“回來的路上,祖母把林氏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我。”
她轉回頭,看著姜隱,語氣帶著心疼:“嫂嫂,三哥這些年心里太苦了。”
姜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:“他那是苦嗎?他那是傻,這種事有什么好瞞著的。”
當初余佑安是出于一片孝心,不忍心讓彌留之際的母親失望,才硬著頭皮納了林氏。可這分明是愚孝,結果呢,自己憋屈了這么多年,還連累她也跟著受了一肚子委屈。
“你想想,當初他要是不替余佑全遮掩,母親固然會傷心一陣子,但你三哥這些年也不必活得像個苦行僧似的。林氏更不會因此執迷不悟,耽誤了自己這么多年。好在如今總算是撥亂反正了,還不算太晚。”
余佑瑤深以為然,用力點頭:“嫂嫂說得對。”
“所以啊,”姜隱長長舒了口氣,“你下次再見到林氏,就當從來沒見過這個人。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,全看她自己了。”
孩子吃飽了,又沉沉睡去,姜隱把孩子輕輕遞給余佑瑤。
余佑瑤小心翼翼地接過來,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稀世珍寶,穩穩地將小團子放回了小床上。
剛安頓好孩子,就見芳云腳步匆匆地從外頭進來,臉上帶著一絲急色:“少夫人,何林剛來傳話,侯爺隨陛下去城郊狩獵,已經動身出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