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隱能猜到姚玉林的心思,無外乎他的雙親在他赴考之前,不愿他在老家隨意娶個女子過日子,想挑得身份才識高些,家世再好些的媳婦。
如此,既能在姚玉林日后的仕途上有所助益,也能讓兩家的身份更相配。
而姚玉林定是曉得雙親的打算,覺得只要自己高中,有了官身,便可按著自己的心意將人娶進門。
只可惜啊,錢九娘是個要強的性子,她是定不會嫁入一個公婆不喜歡自己的人家。
余佑瑤的高興勁也消失了,滿臉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居處。
晚些,余佑安一回到府,就同她說了殿試的結果。
“今年的新科一甲前三名,你識得兩個。”余佑安一邊說著,一邊解下大氅,還撣了撣里頭的袍擺。
姜隱仍歪在榻上,眉眼一挑,慢慢說道:“其中一個是姚玉林,至于另一個……”她突然坐了起來,“難道是張家六郎?”
坊間都說張家六郎學識淵博,這回又是同姚玉林同期參考,莫不就是他。
余佑安點點頭,拍了拍雙手走到她的身側坐下:“不錯,正是他,他比姚玉林高一名,是榜眼,至于今年的新科狀元,他已成親,所以我也沒多打聽。”
一聽這話,姜隱泄氣地垮下了身子。
姚玉林心里有錢九娘,余家不做棒打鴛鴦之事,就算姚家主動上門來提親,他們定也不會再答應的。
至于張六郎,不提也罷。
新科一甲的三人是不用惦記了,還不如打聽打聽二甲和三甲的進士吧,指不定也能挑到好的。
“那其他人呢。”姜隱就擔心他只盯著一甲前三名,忘了觀察其他人了。
而事實也確實如此,余佑安事后想想,自己當時的心思都放在了狀元、榜眼和探花身上,其他人她還當真沒怎么留意,甚至有幾個連樣貌都記不起來了。
姜隱長嘆一聲,男人果然還是靠不住了,自家妹妹的事兒還不上心。
姜隱這廂長吁短嘆,沒承想第二日,崔太夫人派了人來請她,道是有人來向余佑瑤提親來了。
當她匆匆趕到松鶴堂時,崔太夫人正同媒人說得開懷呢,而這媒人也不是旁人,正是胡氏。
“胡姐姐,怎么是你?”姜隱驚訝地開口,“是誰家請動了你來保媒啊。”
世家大族議親,都會請了有身份有地位的婦人來保媒,能請動胡氏的,看來對方的家世不差,或是與胡氏交好。
“哎呀,我的好妹妹,今次你要如愿了。”胡氏一見她進來,起身迎了上來,一邊說著,一邊扶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。
姜隱不解,挑眉看著她:“什么要如愿了?你這話我倒不明白了。”
胡氏笑著甩了甩手中的帕子:“你可還記得,那一回我家設宴,你瞧見了張家六郎,說想說予自家小姑子為夫婿,結果被我一盆子冷水滅了心思。”
姜隱聽到此處,一顆心往上一提,連連點頭:“不錯,確實如此,你既這么說,難道今日你是……”
她停下話來,生怕自己將話說得太滿了,結果不是張家,那就丟了侯府的面子了。
“是姐姐對不起你,事兒給說岔了,今日我是受了張家所托,來向四姑娘提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