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沒讓人將話傳清楚。”太后挑眉看了齊陽一眼,“你也是的,若當真喜歡那孩子,改日帶些禮物去興安侯府轉轉,一來看看孩子,二來也幫我去探望探望我那位老姐姐。”
姜隱一聽得太后稱老姐姐,但猜是指崔太夫人,看來太后不止同余佑安的母家相熟,連同余家的女眷也有過往來。
“至于這三嘛,你回來也這么久了,總不能老在我這里待著,也該出去走走散散心。”太后意有所指地說著,目光看向姜隱,“也省得想見個人,還得掛我的名頭。”
齊陽撇撇嘴,意興闌珊,倒是一旁的姜隱聽出了弦外之音,原來并非太后召見她宮,真正想她進宮的是齊陽長公主。
只是她召自己進宮又是為了什么?
“行了,我有些乏了,進去歇一會兒,你們聊吧。”太后由佩蘭攙扶著起身,慢慢地往內殿去了。
姜隱目送著太后的身影緩緩消失,收回目光時,正對上齊陽看過來的視線,她微微一怔,露出一個略顯局促的笑容。
“安國夫人,”齊陽看著她歪了歪腦袋,突然說道,“今日日頭不錯,陪我出去走走?”
姜隱心底是一萬個不愿意,卻無法拒絕。
“是。”她依言起身,落后一步,默默跟在齊陽身后,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殿門,連宮婢都識趣地只遠遠跟著。
齊陽也未帶著她走多遠,只是在清慈宮門口的小湖邊踱起了圈子。
“宣哥兒快滿兩歲了吧?”姜隱一顆心正七上八下的時候,齊陽再次提及了他。
她愣了愣,須臾點了點頭:“不錯,馬上就兩歲了。”她干巴巴地回道。
去歲她過門未多久,宣哥兒就滿周歲了,時間過得當真是快啊。
“那孩子當真招人喜歡,平日看著余侯總是一副沉穩持重的模樣,他先頭那位夫人我雖不熟,倒也見過兩面,瞧著也不是跳脫的性子,怎么生出宣哥兒這般活潑的孩子?”
齊陽這話說得云淡風輕,但聽在姜隱耳中卻如驚雷咋響,這哪里是在閑談,分明是在質疑宣哥兒的出身。
“這……長公主居于內宮,怕是不知,宣哥兒的生母親非侯爺先頭那位夫人,而是余侯的一個外室所生。”
姜隱舌頭發澀,強自鎮定地舔了舔唇,飛快地思忖著該如何圓上這個彌天大謊。
對外,他們大可說余侯就是一眼相中了那個女子,所以收了做外室,可宮里這幾位一個賽一個的精明,這樣的話術,只會讓他們起疑。
“什么,宣哥兒居然是外室子?”齊陽猛地停下腳步,轉過頭來,一雙鳳眸圓睜,直直盯著姜隱,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震驚。
姜隱窘迫地笑了笑:“說來,此事也怨不得侯爺,當年他在外赴宴,也不知是哪個下作胚子,竟在他酒里下了藥,待第二天醒來,他便發現身邊昏睡著一名陌生女子。”
“將那女子救醒后才知她是個賣唱的,前一晚跟著她爹上酒樓賣唱,她爹先走一步,她只晚走了一會兒就被藥性發作的余侯拖進了屋子。”
齊陽索性轉過身來,看著姜隱尷尬地說著余佑安的這段秘辛過往。
“侯爺本想納了她,只是那姑娘說有心儀之人,只求得一筆賠償好與心愛之人遠走高飛,余侯便給了她一筆銀子,哪料到那女子還沒來得及與人成親,便發現有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