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進了西跨院,便覺得冷冷清清的,里頭應該有人打掃過,不見灰塵,姜隱看了一圈,徑直走到了一旁的軟榻躺下,她尋思著先養養神,再讓翠兒去把姜悅找來。
翠兒去小廚房燒了水,剛放下茶盞,就聽到姜隱道:“翠兒,你想法子讓姜悅過來一趟,悄悄的,別讓府里人瞧見。”
“噯。”翠兒應了一聲,匆匆離開了西跨院,只是走了沒一會兒,又著急忙慌地回來了。
“少夫人,二姑娘和三姑娘在院子里吵起來了。”
姜隱皺眉,暗道這算是什么事兒,往日姜悅甚少出自己的院子,今日怎么如此湊巧,與姜雪撞上了。
她坐起身,芳云上前,接住了她抬起手。
“走,去瞧瞧。”她一手撐著軟榻,借力起身,接過翠兒遞過來的手爐,披上大氅,出了屋子。
二人爭執之處就在西跨院附近,姜隱猜測這兩姐妹怕是都打算來找自己的,所以才不期而遇地撞上了。
還未走到近前看到人影,她倒是先聽到了兩人的聲音:“姜悅,沒想到竟然是你,是你害了我。”
“呸,是你自己嫌棄余侯克妻之名,嫌棄他年紀大,是個粗人不知疼人,是你相中了秦度,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誘,是你自己向他獻了身子,如今卻來怪我。”
姜悅也不見懼意,仰頭反駁著。
“你……”姜雪氣結,顫著手指著她,“若不是你,秦度怎會纏上我,我自然也不會陷入他的計謀之中。”
如今再想來,姜雪悔不當初,以為秦度比自己年長三歲,兩人年貌相當,他又是探花郎,前途光明。雖說家中清貧,但讀書人定是有禮有節,他顧及自己的身份,也會以禮相待。
初時也確實如此,可待她珠胎暗結,秦度便像變了個人似的,變得冷漠,對她的話愛塔還理,到了后來更是對她動輒打罵,沒想到一切的源頭竟是姜悅。
原本,她或許至死都不會發現這事,哪里想到她獨自躲在此處,尋思著去尋姜隱該說些什么話緩和關系,正巧聽到姜悅和丫頭兩人在此說話。
從二人的只言片語中,她拼湊出了自己與秦度這段“好姻緣”的緣來,氣得她恨不得立刻掐死姜悅。
而姜悅在看到姜雪從樹叢后跳出來時,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。
她辛苦隱瞞了這么久的事情,卻因為一時松懈漏了口風。她去尋姜隱,途中不過是想與丫頭商量一下說辭,無意中將那事說了出來,哪曉得就是這么湊巧,被姜雪聽了去。
“是嗎,你捫心自問,便是沒有秦度,你當時也愿嫁余侯?”姜悅冷笑說著。
姜雪語滯,她當時自然是不愿的,但或許父親和母親再勸勸,她就會同意呢,誰知道呢。
“我自然會愿意的。”姜雪不服輸,揚著脖子說著,只是語氣中帶了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確定。
“你不會。”姜悅嘲諷地笑著,“你只會繼續鬧著母親為你尋其他合適的夫婿人選,余侯從不在你的夫婿人選之中。”
姜悅的話,像是揭開了她的遮羞布一般,令她氣惱,她粗喘著氣,揚手便要給姜悅一巴掌,沒想到卻被人死死扣住了手腕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