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中的濕潤與鄭重,讓姜隱鼻尖驀地一酸,用力點頭應道:“嗯!是啊,我們終于……有孩子
他都二十六了,旁人與他這樣的年紀,早便兒女繞膝了。他明面上雖有個宣哥兒,但骨肉至親,她腹中這個才是他頭一個孩子,當?shù)_實晚了些。
其實以她十八的年紀當母親也不算早了,只是她到底受過現(xiàn)代思想的熏染,才會下意識覺得他們這樣的年紀便為人父母,似乎早了些。
“別坐這兒了,快去躺著吧。”余佑安倏地起身,不由分說便攙扶著她起身往內(nèi)室走:“柳先生的話,咱們必須謹記。”
她本想說自己還沒那么嬌貴,可一想到柳先生適才的叮囑,也不敢大意,便順從地由他扶著躺上了床榻。
“近來風波不斷,往后有無論何事,你都莫要操心了,自由我來料理,少思少慮,養(yǎng)精蓄銳才是正經(jīng)。”他仔細為她攏緊被角,坐在床畔陪她說話,直到芳云她們端來安胎藥。
吃罷藥,幾人商議,為穩(wěn)妥起見,姜隱有孕之事除了他們四個知曉,只額外告知了崔太夫人、秦媽媽和余佑瑤,對其他人只道姜隱是受了風寒,病了。
過了正月,天氣開始慢慢轉(zhuǎn)暖,積雪也融化,到處濕嗒嗒的,姜隱也不敢往外頭竄,無事就在屋里坐著或躺著。
怕她覺得無趣,白日里余佑瑤都會過來陪她坐坐,說說話,順道將聽來的消息告訴她。
“聽說前兩日,蘇氏與劉均打起來了。”
聽到這話的時候,姜隱還以為自己是在屋里待太久,耳背聽岔了,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:“你說什么?”
余佑瑤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,就知道她聽清了,只是如自己初聽那樣,不敢置信罷了。
“蘇氏跟劉均打起來了。”余佑瑤聽到一旁的笑聲,轉(zhuǎn)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芳云和翠兒。
她們二人都學過女紅,正為姜隱腹中的孩子做小衣裳,也順道陪陪她。
姜隱倒是也會做,但她就是懶得動,再不濟府里有制衣裳的女工,她還是乖乖做她的少夫人好。
“為何?”姜隱猜想是為了姚玉柔吧。
“聽說玉柔……”余佑瑤撇撇嘴,改了口,“姚夫人過府后,很快便籠絡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心,連著劉均的雙親都對她喜愛得不得了。”
“再加上劉均夜夜宿在姚夫人屋里,一些勢利眼的下人都快爬到蘇氏頭上去了,蘇氏心中積怨,正巧那日劉均身邊的小廝遇到蘇氏沒行禮,就被揪住錯處打了個半死。”
余估瑤說到此處,連連搖頭,一副不敢茍同的樣子:“劉均曉得后,氣得半死,呵斥她善妒又勢利,還苛待下人,而蘇人則指責他寵妾為妻,兩人便打了起來。”
姜隱聽罷,不置一詞。
也難怪蘇氏積怨,這邊是春宵賬暖,那邊是獨守空房,如此也就罷了,若劉均待姚玉柔也如以前待她那樣,她還會覺得好過些。
偏生劉均待姚玉柔是截然不同的模樣,兩相一比較,再加上下人的輕視怠慢,也難怪她要爆發(fā)了,但她實在不該拿無辜下人撒氣。
若換作她是蘇氏,她寧可與劉均和離另嫁,哪怕尋個門第低些的,也好過和劉均這種對她全然無心的人相伴過一輩子。
可惜了,她沒看透過啊。
“還有,莊家也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