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再分家,分給您的物件,您若想要便拿去,若不想拿就扔在這兒,日后您回來也好用。”
姜隱說到此處,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至于銀子,我們沒臉同您要,只要您愿意,往后常回家來陪陪祖母,有什么事,與我們小輩多說說便是了。”
余道臻一聽,險些落下淚來。
原本還擔心這侄媳婦也要自己拿出六百兩來,如何將這筆銀子掙出來,他已經盤算了半天了,沒想到人家就沒想著從自己手里要錢。
他還未從激動中緩過神來,倒是他的兒子趙至林有了動作,他上前沖著余佑安二人抬手作揖,深深一拜。
“多謝三哥哥、三嫂嫂不嫌棄,父親昨日過來原就只是想祭拜祖父,但大伯父強勢,父親又性子軟糯,他也沒法子。”
“是是是,我這人身無一技,是絕不會有他心的。”余道臻微彎著腰身說著。
崔太夫人搭著秦嬤嬤的手走到他跟前,抬手摸了摸他的頭,雙眸盈盈含淚道:“兒啊,陪母親走走吧。”
余道臻哽著聲應著,扶著崔太夫人出了祠堂,漸行漸遠。
姜隱派人送兩個族老回去,還贈了他們不少土儀,隨后便顧自回了院。
昨夜熬了大半宿,她缺覺缺得厲害,一邊往屋子走,一邊打發芳云她們:“你們且忙去吧,我補個覺。”
邁過門檻,她轉身欲關上房門,抬頭就看到了余佑安的臉,再一細看,哪里還有芳云她們的身影。
“侯爺跟著我做什么。”心思一動,想到了什么,“我的名字已經寫在族譜上了,您可不能私自劃了去。”
他不語,提腳打算進來,她卻一挺胸,擋住了他的去路:“侯爺若無事還是回吧。”
他定定地站著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白若凝玉的臉龐,雙耳墜著一副白玉葫蘆耳墜,她頭一歪,那葫蘆就微微晃動著,像是湖面蕩起的波瀾。
回想她方才在祠堂據理力爭,殺伐果決的模樣,叫他驚訝又驚喜。
好像,她真的不再是那個她,一如他不再是那個自己。
“侯爺?”見他望著自己猶如老僧入定兀自發呆,她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,叫了他一聲。
他回神定了定心,干巴巴地問了句:“那九百兩你打算怎么處理。”
姜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原來他追過來是為了那銀子。
“三百兩還給祖母,三百兩放入公賬,還有三百兩,留給四妹妹,日后添作嫁妝,總之,侯爺放心,我不會貪沒的,這樣分,如何?”
他欲再開口,卻被她的哈欠打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