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藏著掩著,一把捏住了他的軟肋。
“祖母年紀大了,經得起幾回他們這般刺激,還有四妹妹,侯爺不知方才大姑奶奶堵著四妹妹冷嘲熱諷,說四妹妹鳩占鵲巢。”
余佑安冷了臉,按著紙張的手加重了幾分力,捏皺了薄紙,一手放下了豪筆,起身,椅角劃過地面發出冗長的聲音,而他已幾個大步踱到她跟前。
抬手,他捏住她微揚的下巴,又往前抬了幾分。
“誠然,你說的這些確實令我憂心,但你這般費心,又是為了什么?”指摩挲著她微微顫動的肌膚,那抹溫熱猶如三月暖陽。
姜隱踮起腳,抬手想挪開他的手,但他又加力幾分,她掙不開,反而讓他捏痛了下巴。
她忍著痛意,手緊緊地扣住他緊實的手腕,迎著他的目光,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。
“侯爺覺得我有什么目的?”她勾了勾唇角,“侯爺大可放心,我不過求個容身之所,不會對侯府少夫人這個名頭之外有任何索求,包括對侯爺您。”
姜隱就差直說,自己對他沒興趣,而余佑安的臉色果然又冷了幾分。
他不許她對自己有非分之想,卻也容不得她嫌棄自己,他覺得自己怕是魔怔了。
她看著他:“祖母真心待我,將我視作親人,四妹妹雖與我不親近,但只要我在侯府一日,便允許旁人欺負了她去。”
要欺負也只能由她來欺負,這后半句話,姜隱沒有說出口,只是眉一挑,露出一抹譏笑。
“侯爺莫不是以為我癡戀你,所以才會愛屋及烏地想對祖母和四妹妹好?”
余佑安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局促,手也松了,哽著聲道:“最好如你所言。”
他轉身,墨色袍擺現出一個圈,復又翻飛往前。
姜隱輕揉了揉下頜,漫步上前:“侯爺,不如我與你做個交易,也免得你整日胡思亂想。”
他掃了她一眼,一撩袍擺坐下,而后撫平:“且說來聽聽。”
“我與侯爺成為夫妻是因陛下一道旨意,你我無力更改。為了你們都能過得順暢些,不如咱們就此約定。”
“往后我幫侯爺處理府中事務,并承諾絕不會做有損侯府和侯爺利益之事,侯爺也不必處處防備,揣測我另有目的。”
“只要侯爺不休我,容我留在府里,往后我們便做對相敬如賓的夫妻,侯爺想納妾想找通房,我絕無二話。”
若成親當日,她說出這番話,他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。
但經過這些時日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,他竟覺得她是個倔強有骨氣的女子,因此她此時說出這番話來,他竟然沒有絲毫的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