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時辰,悄然過去。
蕭玄的鼻尖凍得通紅,雙腳也有些麻木,但他依然站得筆直,紋絲不動。
“吱呀——”
那扇破敗的院門,終于再次打開。
一個頭發花白,身形清瘦,但腰桿挺得筆直的老者,從門后走了出來。
他滿臉皺紋,雙手布滿了老繭與裂口,一雙眼睛卻不見絲毫老態龍鐘,反而像鷹隼般銳利,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他就是魯班。
魯班的視線在蕭玄身上掃過,又落在他腳邊那袋白米上,嘴角扯出一絲冷笑。
“一個被京城趕出來的娃娃,也懂營造之術?”
他的聲音沙啞,像是久未打磨的砂石。
“你找我,無非是想修個亭臺樓閣,造些新奇玩意兒取樂罷了。”
“老夫沒興趣,你走吧。”
蕭玄沒有爭辯,只是微微一笑。
他從寬大的袖中,取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圖紙,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。
“晚輩不求亭臺樓閣,不談風花雪月。”
“只求殺人之器。”
“想請大師看看,此物,能否造得?”
魯工的眉毛挑了一下。
他本不屑一顧,但那句“只求殺人之器”,讓他那雙銳利的眼睛里,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。
他終究還是伸出了那雙布滿老繭的手,接過了圖紙。
油布解開,泛黃的紙張在寒風中展開。
只看了一眼,魯工的眼神,就徹底凝固了。
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,先是驚愕,隨即是難以置信,最后,變成了狂熱。
圖紙上繪制的,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強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