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桂花坐在對面,手里縫著一件舊衣裳,時不時抬眼看他,低聲道:“老易,這事兒就這么算了?”
”算了?”易中海冷笑一聲,”蘇長順這小子,比許大茂難纏十倍,許大茂就是個嘴賤的慫包,可蘇長順——他不僅嘴毒,腦子還活泛!今天大會上,他三言兩語就把我架在那兒,要不是老太太解圍,今兒我都下不了臺!”
陳桂花皺眉:“那怎么辦?總不能真讓他帶著院里的小年輕抱團吧?傻柱現在都快被他帶偏了!雨水也不怎么來咱家寫作業了。”
易中海瞇起眼睛,緩緩道:“不急,對付這種人,不能硬來,得慢慢磨。”
他端起搪瓷缸子,抿了口涼茶:“他不是剛進廠嗎?不是宣傳紅人嗎?好,咱們就讓他紅不起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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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晌午,軋鋼廠,蘇長順拎著宣傳科的顏料桶剛走到宣傳科門口,就聽見幾個車間的工人指著他嘀咕:“哎,就他,畫得跟真的似的,咱們車間哪有那么干凈?”
”就是,浮夸!領導就愛看這種花架子!”
蘇長順腳步一頓,瞇了瞇眼。”呵,易中海,這就開始了?”
他沒空搭理幾個小蝦米,拎著顏料桶往宣傳欄走,嘴里哼著小曲兒。
昨兒趙科長拍著他肩膀說”小蘇啊,楊廠長特意表揚你那板報”,這話跟摻了蜜似的,甜得他一宿沒睡踏實。
”喲,這不咱們的蘇大畫師嘛!”
一聲陰陽怪氣的吆喝從鉗工車間門口飄過來。
王鐵柱領著個學徒工蹲在臺階上啃窩頭,見蘇長順路過,故意把嗓門扯得跟破鑼似的:“哥幾個快瞅瞅!人家這畫畫的,比咱們掄大錘的還風光!”
蘇長順腳步沒停,眼皮子一掀,樂了:“這位師傅,您要羨慕,咱倆換換?您來畫兩筆,我去替您打鐵?”說著還真把顏料桶往地上一擱,作勢要擼袖子。
”別別別!”王鐵柱被將了一軍,窩頭渣子噴了一地,”我們粗人,哪比得上您這拿筆桿子的金貴!”
旁邊學徒工跟著起哄:“就是!您那畫里咱們工人跟天兵天將似的,實際呢?”他舉起滿是老繭的手,”瞧瞧,這才是真干活的手!”
蘇長順也不惱,彎腰撿起根粉筆頭,在水泥地上”唰唰”幾筆。眨眼功夫,個掄大錘的工人躍然地上,那筋肉虬結的胳膊,那暴起的青筋,活脫脫就是王鐵柱的翻版。
”您看,這不就真干活的手嘛!”蘇長順把粉筆頭一拋,沖目瞪口呆的王鐵柱眨眨眼,”要不給您添個紅褲衩?跟年畫似的,喜慶!”
圍觀人群”轟”地笑開了。王鐵柱漲紅了臉,正要罵街,車間主任的哨聲突然炸響:“王鐵柱!模具做完了嗎?在這耍貧嘴!”
蘇長順拎起顏料桶晃悠悠走了,身后傳來王鐵柱挨訓的動靜。
他吹了聲口哨,心想易中海這老小子就這點能耐?派個憨貨來惡心人?
生活太無趣,特別是這個沒有電腦,沒有手機的年代,除了工作,還真是有點空虛寂寞冷,看來得給自己來場相親?
不過在相親之前有個人能陪他逗樂子唱大戲,正好解悶,希望易中海能跟原劇里一樣,有點東西才好,不然他玩的可就不盡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