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衛國蹲下身,撿了根樹枝撥拉灰燼。
肯定還有什么東西在。
李衛國想著,仔細地盯著這些灰燼。
突然他看到灰燼里有半塊沒燒透的布料,粘在碎磚上,李衛國用樹枝把它摳起來,仔細看這塊布料,邊角還打著細密的鎖邊。
這鎖邊的材料不是村里裁縫鋪用的粗棉線,用的是進口的尼龍絲。
他捏起布料對著月光,紋路比國產的密三四倍,前世他在陳月美姘頭的西裝里見過。
”衛哥。”賴強湊過來,被灰煙熏得嗓子有點沙啞,”我剛才問了看夜的老周頭,他說后墻根的狗今天沒叫。”
他壓低聲音,”還有人看見,昨晚在鎮西頭看到個穿皮夾克的生面孔,聽描述,是個梳大背頭的,應該是我們認識的,我估摸著是縣貿易公司的王會計。
你還記得嗎?上回跟咱談布料采購時,那人就穿著皮夾克,梳著大背頭,說要回扣來著。”
李衛國把布料塞進兜里,真是欺人太甚,這個大背頭就是陳月美的姘頭,她都被帶走了,居然還不消停。
前世就是這樣,陳月美勾結外人造假賬,放火燒了倉庫,他卻被灌醉在酒桌上,替她頂了縱火的罪名。
既然如此,那就別怪我一窩端了。
”孫隊長。”李衛國站起身,”麻煩您跟大伙兒說,工廠損失慘重,怕是撐不下去了。”
孫隊長瞪圓眼睛:“李知青,你瘋了?咱剛拿了公社扶持款——”
”孫隊長,就說我急著返城,想賤賣設備。”李衛國拍了拍老隊長的胳膊,使了個眼神,”您信我。”
一切準備就緒,就等甕中捉鱉了。
果不其然,不等、故意縱火,跟我們走。”
周宏的臉瞬間煞白,馬強想往窗外跳,被警察反手按在墻上,銀色手銬直接銬上手腕。
李衛國按照前世的記憶,果然,從馬強兜里摸出枚紅漆章,印著”向陽村村委會”。
和前世陳月美用來偽造轉讓協議的那枚,刻痕分毫不差。
當晚的大隊會議擠得水泄不通。
陳月美被警察帶了過來。
李衛國按了錄音機播放鍵,周宏的聲音混著電流聲傳出來:“陳月美說這廠是塊肥肉,得趁他沒站穩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