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濤扯著黏糊糊的襯衫往浴室走,嘴里嘟囔著得讓唐總報銷干洗費。
花灑噴出的熱水打在背上,他忽然想起趙廣源那伙人陰鷙的眼神,心頭莫名發(fā)緊。
夜幕降臨時分,方濤習慣性解開睡衣扣子。自幼養(yǎng)成的天體睡眠癖好如同刻在基因里的密碼,即便借宿在唐心怡家客房的第一個清晨,他仍遵循著身體記憶將自己攤成大字型酣睡。
晨光穿透紗簾的瞬間,房門被魯莽推開。
鄭栗風風火火抱著早餐袋沖進來,視線觸及白床單上那具橫陳的軀體時,驚得手中豆?jié){潑出完美拋物線。
“要死啊你。”尖叫聲中,方濤抓起枕頭倉皇逃竄的畫面,成為兩人心照不宣的禁忌回憶。
自那日起,他的夜行裝備里永遠多出條深灰色平角褲。
此刻在酒店頂樓套間,方濤甩飛最后一件t恤,哼著荒腔走板的洗澡歌邁進浴室。
冷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滾落,他對著鏡中人挑眉:“兄弟,自由的味道怎么樣?”
裹著浴巾蹦出浴室時,意大利絨被褥詭異地隆起弧度。
方濤指尖剛觸到床沿,被窩里驟然伸出兩截玉藕似的手臂,絲綢般的長發(fā)下浮現(xiàn)兩張足以讓任何男人失神的容顏。
左邊那位眼尾微挑的尤物輕咬紅唇:“需要客房服務嗎?”
空氣里暗香浮動,方濤喉結急促滾動,卻猛然嗅到危險氣息。他倒退著撞翻臺燈,卻在滿地狼藉里發(fā)現(xiàn)更驚悚的事實,所有衣物竟像人間蒸發(fā)般消失。
防盜鏈斷裂的脆響與踹門聲同時炸開,七八個拎著金屬球棍的壯漢魚貫而入,閃光燈在走廊瘋狂閃爍。
“動老子女人?”為首的刀疤臉拳頭裹著風聲襲來。
方濤死死攥住圍在腰間的被單,狼狽閃過攻勢:“她們憑空出現(xiàn)在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床上的女人們適時發(fā)出啜泣,絲被從她們光潔肩頭滑落,將這場戲推向高潮。
滿臉胡茬的壯漢暴喝一聲,掄起拳頭就朝方濤面門砸去。
這人身手顯然受過專業(yè)訓練,拳風掠過空氣發(fā)出“呼呼”的破空聲。
方濤倉促間驚險避開,但手里緊攥的薄被卻纏住了雙腿,整個人踉蹌著差點摔倒。
“費爺您明鑒,我們都是被他用暴力脅迫的,他說不聽話就要打斷我們的腿……”縮在床角的女孩突然哭喊出聲,細白的手指死死揪著被角。
另一個裹著毯子的姑娘立刻接話:“他還說……說只要我們配合,事后每人給十萬封口費……”話還沒說完已是泣不成聲,纖弱的肩膀不住顫抖。
方濤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:“簡直血口噴人。”
“連費老大的女人都敢動,活膩歪了是吧?”幾個黑衣打手揮著鋼管圍攏過來,金屬碰撞聲在狹小空間里格外刺耳,“廢了這雜碎的命根子。”
“給費爺出氣。”
混亂中方濤瞥見被褥下若隱若現(xiàn)的衣角。他猛然意識到這從頭到尾都是個局,從昨夜莫名昏睡到此刻的栽贓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