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濤轉動第三枚金針:“尋準阿是穴如同解開九連環,找準主穴與輔穴的相生相克……”話音未落,金針突然發出細微蜂鳴。
老院長掏出泛黃的筆記本,顫抖著記錄每個細節:“若能重回而立之年,必要奉茶行拜師禮。”
“使不得!”方濤笑著扶住要行禮的老人,“您這般國醫圣手若稱我師父,明日深市日報該說我欺世盜名了。”
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中,唐瑞景蒼白的面色逐漸透出紅暈。
當方濤為她掖好毛毯時,女孩睫毛輕顫,在朦朧視野里將那道修長身影烙入心底。
“可以撤掉生命維持系統了。”隨著最后一枚金針收入鹿皮囊,診療室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。
門外唐家人早已守候多時。看到李劍飛親自拔除女兒身上的管線,影視大亨唐行休竟對著年輕醫者九十度鞠躬,西裝革履的背脊彎成緊繃的弓。
“后續需五周療程配合藥浴。”方濤遞過手寫藥方,墨跡未干的宣紙上字跡如游龍,“取清晨竹露煎藥,忌食寒涼。記住……”他忽然轉向朱茵,“令嬡的梳妝臺要朝東南擺放。”
貴婦人慌忙點頭,將注意事項逐條錄入手機。
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,誰也沒注意病床上的女孩正用指尖悄悄摩挲毛毯上殘留的體溫。
李劍飛迅速召集醫療團隊撤除唐瑞景身上的監護設備,金屬器械碰撞聲在病房里格外清晰。
于佳德推了推金絲眼鏡質疑道:“這不符合診療規范,顱內血腫怎么可能……”
話未說完就被唐家二叔打斷:“之前說九死一生,現在拔幾根針就完事了?大哥,得給瑞景再做個詳細檢查。”
唐行休緊抿著嘴唇看向方濤,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把話咽了回去。
年輕神醫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,主動提議:“帶唐小姐去影像室吧,全腦掃描二十分鐘就能出結果。”這話正中唐行休下懷,他如釋重負地欠身:“勞煩方先生理解……”
眾人錯愕間,原本昏迷的唐瑞景竟自行起身,對著方濤深深鞠躬:“救命之恩永世不忘。”她耳垂上的翡翠墜子隨著動作輕輕搖晃,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澤。
當ct室的金屬門再度開啟時,秋院長舉著影像片疾步沖出,白大褂下擺被帶起陣陣氣流。
“這不可能!出血灶完全吸收了!”他的驚呼在走廊激起回音。唐夫人朱茵顫抖著抓住丈夫衣袖,珍珠項鏈的搭扣啪嗒一聲彈開,渾圓的珠子滾落滿地。
“請各位看這里!”秋院長將新舊兩張影像并排貼在閱片燈上,冷白光線下,原本占據小腦半球的暗影已消失無蹤。
三位西醫專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于佳德手中的激光筆“當啷”跌落,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李劍飛捋著山羊胡冷笑:“現在信了?老祖宗的智慧豈是數據能框住的?”
他特意指了指唐瑞景耳后尚未取下的銀針,細如發絲的金針尾端仍在微微顫動,仿佛無聲的嘲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