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濤再次遞過去一片,盛武爺接過后并未立即品嘗。
“小方,你想問什么就直說吧。”盛武爺空洞的眼神似乎“注視”著方濤。
“昨天晚上您進城去,其實是想去聽聽您女兒住處周圍的聲音,對嗎?”方濤問道。
盛武爺沉默了一會兒,嘆了口氣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方濤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為何如此確定。從始至終,他只是憑借一種奇特的直覺認為盛潔可能是盛武爺的女兒。此刻,他已經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。
他望了一眼忙碌中的陸小婉,輕聲說道:“人與人之間的血緣聯系真是奇妙,無論你怎樣努力去逃避,那種無形的紐帶總能給人帶來特別的感受。
我先認識了您,之后在醫院偶然遇見了陸小婉,并為她母親治病。當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母親盛潔時,就感覺到她和您之間必定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。”
聽到這里,盛武爺嘴角微微抽搐,憂慮的問道:“這么說是您救了盛潔?”
方濤答道:“可以這么說……”
盛武爺有些激動,嘆息一聲后說:“她小時候因高燒損壞了肺部,留下了病根。年輕時癥狀還不明顯,只是天氣轉涼時會感到不適。
但隨著年齡增長,病情日益嚴重,醫生曾告訴我,她可能活不過三十歲。”
回憶起往事,他的表情變得黯淡。
盡管盛武爺沒有直接承認盛潔是他的女兒,但他的話語已經透露出真相。
“都怪我當時太大意,以為孩子發燒感冒吃點藥就好了,沒想到。”盛武爺心中十分,淚水在他的眼中打轉。
方濤安慰他說:“盛武爺,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,不必再自責。盛潔阿姨并沒有像那位醫生預測的那樣,現在她已四十多歲,而且她的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,我相信能夠完全治愈她。”
“真的?”盛武爺突然興奮起來,“你真的有把握治好她?”
方濤堅定地點點頭:“是的,我有信心。”
“謝謝你,小方。”盛武爺激動得想要鞠躬致謝。
方濤急忙扶住他,然后看了看正在擦家具的陸小婉,問道:“為什么您要斷絕與女兒的關系?是不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原因?”
盛武爺嘆了口氣:“我不想連累他們,所以故意制造矛盾,徹底傷害了她的心。”
當被問及是否打算永遠不認陸小婉時,盛武爺渾身一震,恐懼道:“我現在這樣子怕嚇到她。”
沒等他說完,方濤便喊道:“小婉,過來一下。”
陸小婉一直在專心做事,對方濤和盛武爺的談話并未留意。
聽到呼喚,她立刻走過來,問道:“怎么了?”
盛武爺激動地看著她,身體顫抖著,嘴唇也在抖動。“你知道嗎?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,你還有一位至親之人。”
陸小婉一臉茫然,疑惑地問道:“你是說我爺爺那邊嗎?”
方濤搖頭,看向盛武爺:“不是,是你母親這邊。”
陸小婉反駁道:“我的母親是獨生女,外公外婆早已去世,哪來的什么至親?”
方濤注意到盛武爺再次顫抖了一下,說道:“不,你的外公還活著。”
這話讓陸小婉震驚不已,她不可思議地望著方濤,質問道:“你在說什么?你怎么會知道我家的事?如果我外公還在世,我媽為什么要騙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