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煙沒抽完,手機又響了,是司機忠叔打來的。
顧近舟探身,拿起手機,接通。
忠叔說:“舟總,那個小女孩,我問了很多遍,她都不肯說她家在哪。我懷疑她要么是啞巴,要么有心理疾病,但是她穿得很整潔,又不像流浪兒,應該是剛走丟的。我先把她帶到我家住一晚,明天送到警局吧。”
顧近舟喉間低嗯一聲,吩咐道:“如果警局找不到她的家人,要把她送到孤兒院,就帶回來吧。小叔陪驚語出國留學了,老顧一個人很孤單,給他找點事做,他最喜歡養孩子。”
“好的,舟總。”
掐斷電話,顧近舟后知后覺,被那個女人傳染的,他也喜歡多管閑事了。
放在平時,他絕對不會把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帶回家,哪怕她再可憐也不行。
他摩挲著指間的手機想,那個女人這會兒睡了嗎?
是不是也像他這樣坐在陽臺上,望著寂寥的夜空想她?
金陵下雪了嗎?
雪也像京都這么大嗎?
他一時有些討厭沉迷兒女情長不可自拔的自己。
他顧近舟一向拿得起放得下,何時變得這么黏黏糊糊了?
不就是一個女人嗎?
搞得好像離了她,地球就不轉了似的。
撥通顧楚帆的手機號,顧近舟硬聲道:“楚帆,來我家,陪我喝幾杯。”
顧楚帆很快拎了兩瓶紅酒趕過來。
醒好酒后,倒了兩杯,他遞給顧近舟一杯。
那酒在漂亮的高腳杯中泛著瑰麗的光澤,襯著外面皚皚白雪,有一種凄冷的美。
顧近舟修長手指拎起高腳杯,輕輕晃了晃,接著抿了一口,覺得沒味道。
他這樣的硬漢,得喝烈酒才配。
他起身去酒柜前,取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和顧楚帆各自倒了一杯。
拿起酒杯,他問顧楚帆:“你和施詩怎么樣了?”
顧楚帆沉默片刻道:“施詩不肯見我。聽我們共同的朋友說她最近在頻繁相親,已經定好年后要出國留學了。”
顧近舟垂眸望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想,他是不是做錯了?
若他沒強行干涉顧楚帆和施詩,顧楚帆會和白忱雪在一起,時間久了,他或許會慢慢愛上白忱雪……
如今機關算盡,一場空。
他仰頭,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。
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,他喉結上下翕動,脖頸修長,被雪襯得泛著冷白的光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