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現在,他得遵守答應國煦的承諾。
施詩放在腿上的雙手手指不自在地絞擰著,心里有些緊張。
猶豫了會兒,她說:“只要你說舍不得,我就不出國了。”
顧楚帆道:“別,學業更重要。”
“國內也可以讀研。在國內讀,不用去適應新的文化和語言環境,離家也近。”她還想說,離你也近。
顧楚帆沉默了。
他盯著她絞擰的手指,那是一雙健康白皙的手,指甲是淡粉色,手背上的皮膚白里透粉。
白忱雪的手蒼白沒有血色,指甲也是枯白的。
有那么一瞬間,他想,或許哥哥是對的,對白忱雪多出錢照顧,找一堆人好好伺候她就夠了,沒必要舍棄自己的終身幸福去娶她,更沒必要辜負喜歡自己的女孩。
可是一這么想,他胸口就會涌起一種讓他十分不適的愧疚之情。
天知道,他以前無論做什么事,都是問心無愧的。
唯有這件事,一生出要放棄白忱雪的念頭,他心中就會有愧疚。
顧楚帆破天荒地嘆了口氣。
是胸口太悶,本能的生理反應。
施詩吃驚得睜大眼睛。
顧楚帆是他們這幫朋友中最開朗最樂觀的,臉上永遠帶著笑,又高又帥又愛笑,出手也大方,從來不擺架子,更沒什么怪癖,人緣自然是極好的。
他們都戲稱他為“笑面小佛”。
那么愛笑的笑面小佛,今天卻時而沉默,時而嘆氣。
施詩沉吟片刻問:“是不是我給你帶來壓力了?如果是,對不起。”
顧楚帆道:“跟你無關。”
秘書敲門進來送咖啡,二人一人一杯。
施詩端起咖啡杯,抿了一口,問:“周六有空嗎?一起去打球,好久沒跟你打球了。”
顧楚帆安靜片刻回:“再說吧,我不一定有時間。”
她是他的娛樂搭子。
以前每逢周末經常一起約著去打球,羽毛球、高爾夫、棒球,甚至足球,她也能跟他一起踢上幾腳,平時爬山、浮潛、蹦極、看電影、看展、聽歌劇,她亦是有空就去。
有時候他們一幫人玩,有時候,只有他和她。
如果沒有白忱雪,等她畢業后,他會向她表白,然后水到渠成地在一起。
接連被拒絕,施詩有些意興闌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