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當時堅定地認為逸風是墨玄道長的再世,死纏爛打地要收他為徒,想盡孝心,想了卻心愿。
國煦來找白忱雪,跟他當年有何區(qū)別?
區(qū)別不太大,都是想彌補,懷念。
他之前特別討厭國煦占了顧近舟的身體,這會兒忽然沉默了。
不管了,他還是想要舟舟。
舟舟是他一手教大的寶貝徒孫。
顧近舟拉開車門,俯身上車,對司機道:“走吧。”
顧楚帆手伸過來,頎長手臂輕輕環(huán)住顧近舟端直雙肩,輕聲喚道:“哥。”
顧近舟低嗯一聲。
聽到顧楚帆又說:“煦哥,我會一直記著你。以后每逢清明節(jié),我和我哥會去云城看你,會帶上白姑娘一起。我們?nèi)叶紩Π坠媚锖茫惴判摹!?/p>
顧近舟緩緩閉上眸子。
不知過了多久,濃黑的睫毛根處溢出一滴晶瑩的淚珠。
他想,這抹孤魂沾了人氣,居然有了人味,也會流淚了。
顧楚帆一直抱著他,心情說不出的復雜。
許久之后,顧近舟緩緩抬起一只手,拍拍他的后背,“松開我吧。”
顧楚帆仍舊緊緊抱著他,低聲說:“讓我再抱一會兒,煦哥。”
他又喚:“哥。”
那一聲聲的哥,仿佛帶著很深的感情。
顧近舟原本冰涼的手漸漸有了點溫度,心臟也是。
還魂以來,第一次感覺到了一點暖意。
回到酒店,顧楚帆帶顧近舟去了他們開的頂級套房。
顧逸風已經(jīng)到了,還有一個枯瘦的長者。
是顧逸風不遠千萬里,從泰國、老撾與柬埔寨三國交匯處請來的高僧阿普曼長老。
長老身穿赤色袈裟,一雙雪白濃眉長長垂下至眼角,五官皆已枯干,臉皮松皺,膚色呈深棕色,正閉著雙目,雙手合十,盤腿在窗邊的蒲團上打坐。
他身上并未戴佛珠,也沒帶任何稀奇古怪的法器。
他甚至都沒有那種迫人的威壓。
就是枯瘦一老頭,小小的,個子不高,看年齡得九十歲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