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前的茶杯是顏青妤用過的。
他拿起那個茶杯喝了一口,茶杯邊緣有顏青妤唇上口紅的淡香。
他發覺自己竟不反感,也沒覺得倒胃口。
要知道他平時潔癖十分嚴重,和家人用餐時,只碰別人沒碰過的菜,但凡被人碰了,他就不會再吃,更別提和別人同用一個茶杯了。
他和這幫人沒見過幾面,沒多少共同語言,也懶得找話題虛與委蛇,虛與委蛇這種事平時都是他的助理和副手在做。
顏鶴松對他糊弄顏青妤,心中頗有微詞,自然也不熱絡。
墨簫更不必說,對顧近舟沒有半點好感。
幾人沉默著喝茶,好在有顏清軒不時挑起話頭,氣氛倒也勉強說得過去。
兩杯茶后,顧近舟覺得無聊,便對顏鶴松說:“顏爺爺,我去樓上看看青妤,煮杯咖啡怎么煮這么久?”
顏鶴松答應著。
顧近舟瞟了眼墨簫,站起來。
顏清軒起身給他帶路。
來到樓梯前,顧近舟抬手攔了他一下,說:“清軒哥,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顏清軒難得找到機會調侃他,低聲道:“你不是喜歡我的嗎?怎么移情別戀了?”
顧近舟身上汗毛噌地炸起,想起前年采白蓮送他,“深情款款”地向他示愛,突然覺得自己那時好渾。
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,“哥,別鬧。”
那年他不過二十歲,心高氣傲,頂反感相親,才出此損招。
顏清軒演上癮了,聲音壓得更低,“可我當真了。你送的仙人掌、清代花盆和金塊我都收著呢,就當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了。還有那朵白蓮,你凌空飛躍荷塘去為我采摘白蓮的矯健身影,時隔兩年,我仍難以忘懷。”
墨簫遠遠瞟著二人,見他們竊竊私語不停,隱約間又聽到“定情”“難以忘懷”等字眼,誤會了。
原以為顧近舟是沖顏青妤來的,沒想到他是沖顏清軒來的。
顏青妤不過是個掩護。
墨簫放心了。
等顧近舟上樓后,墨簫對顏鶴松說:“顏爺爺,我很欣賞青妤妹妹,我們倆年紀相仿,門當戶對,又是同省之人,您看我們……”
顏鶴松緩緩抬眸看看樓上,又看看面前的墨簫,心中暗自斟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