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三兩分鐘,元書湉被他按得昏昏欲睡。
這男人既能上陣對付敵人,又會照顧人,連卸妝洗臉這種小事,都能面面俱到。
她恍若撿寶,問:“言承,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?”
祁連道:“生孩子。”
元書湉笑,“你是男人怎么生?你又沒有子宮。”
“如果能生,我替你懷,替你生,我體力好。”他將她臉上的卸妝油和洗面奶清洗干凈,在她額頭很用力地吻了吻,目光溫柔而多情,“謝謝你,阿湉,謝謝你愛我,謝謝你冒著生命危險給我生孩子。”
這個歲數生孩子,太危險,可是讓她打掉吧,他又舍不得,舍不得孩子,也舍不得元書湉遭受打胎之苦。
四十一歲才知,原來愛上一個人,竟會變得如此糾結。
元書湉唇角含笑,伸手握住他的手。
他的手修長白皙,她的手細若柔荑,握在一起竟出奇得和諧。
平素她并不是話少的人,談生意時引經據典,口若懸河,可此時的元書湉卻一時語塞,明明心中感慨萬千,愛意滿溢。
祁連轉身去換了水,又幫她清潔了一遍臉,接著給她涂了一層孕婦專用的睡眠面膜道:“你睡會兒。我出去買買東西,接下來幾個月,我要以臥底身份配合警方辦案,可能要簽保密協議,行動也不太自由,恐怕沒有太多時間照顧你。”
聽到“臥底”二字,元書湉知道元伯君出手了。
她伸手摸摸他清俊的臉,溫柔一笑,“我等你回來。”
從前說等他回來,心里始終捏著把汗。
如今說等他回來,心里踏實許多。
祁連俯身抱住她,將頭埋到她胸口,靜默地抱著,活了四十一年,從未這樣依戀過一個女人。
元書湉也伸出手臂依戀地抱住他。
中年人的愛情,不像年輕時那般激烈沖動,更多的是一種纏綿和接近,為了抵御靈魂的孤獨。
祁連開車離開別墅時,暮色已悄然而至。
夕陽從酡紅漸漸變成深灰。
夜幕籠罩下來。
祁連抬眸,路邊高樓林立,家家戶戶的燈亮起來。
蜂巢般的一個個小格子,里面匝住的是他以前不知道的明晃晃的幸福,如今他也即將變成他們中的一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