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手輕揩她眼角的淚珠,心中生出幾分不舍。
手探到她腰下,他將她拉入自己懷中,緊緊抱住。
他把臉貼到她的頭上,她的發絲向空中散發著一絲幽香。
她方才出了些汗,那香氣便變得越發濃郁。
他簡直無法形容這香氣,如蘭如麝,如桂如菊,熏得他平靜的心又開始澎湃。
他想,這可能就是愛吧。
她溫暖,軟和,包容,給他以身心慰藉,讓他無處安放的靈魂得以在她身上短暫存放。
他抱她更緊。
睡夢中的元書湉也無意識地摟緊他。
兩個孤獨的,飽受苦難的人兒,在這一夜,終于尋覓到了另一半……
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元老。
他躺在一樓起居室,在黑暗中大睜著兩只眼,瞪著天花板。
心口堵得厲害。
家中無論男女老少,所有人的路都得聽從他的安排,或走仕途,或從商,娶誰嫁誰,都要過他這一關。
像他們這種家庭,必須事事謹慎,婚姻不只是婚姻,更是對權勢的鞏固。
二子已經廢了,四子被妻子連累,如今三女兒也要被祁連連累。
他越想越氣,氣憤難平,氣得翻來覆去,把床都快翻熟了,仍是睡不著,戰時落下的隱疾越發難受。
早知如此,不如讓祁連給他催眠了。
睡不著,硬生生地受折磨,太痛苦了。
“叩叩。”
有人輕敲房門。
元老以為是祁連故意來嘚瑟,沒好氣地說:“別敲了,人已經被你氣死了!”
門外傳來硬硬的男聲,“是我,秦野?!?/p>
一聽是秦野,元老急忙掀開被子坐起來,說:“阿野,這么晚了,你找我有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