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纖云搖搖頭,“我不要。”
“別置氣,給你就拿著,你不拿,爺爺良心不安。”說完,他重重嘆了口氣,轉身離開。
乘電梯下樓。
顧傲霆對顧謹堯說:“逸風那小子太精明,打電話催我走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好的爸,我送送您。”
把顧傲霆送走,顧謹堯上樓。
看到顧纖云躺在床上,原本清亮的大眼睛這會兒黑沉沉的,像無波的古井。
顧謹堯心疼得滴血,喊道:“纖云。”
顧纖云扯起唇角沖他笑了笑,眼淚卻流下來,“離吧,離。”
顧謹堯一聽頓時明白了。
肯定是顧傲霆給她施加壓力了。
他急忙抽了紙巾幫她擦眼淚,自責道:“爸不該讓他上樓的,再怎么著也等你身體養好再說。”
顧纖云又笑了,聲音很輕地說:“不關您的事。我早就有心理準備,也查過很多資料問過很多醫生,夫妻基因不合,即使勉強生出孩子,孩子綜合素質也不高。這次兩個孩子沒保住,其實就是基因在優勝劣汰,胎兒質量不行。人貴在有自知之明,我啊,就不占著那個位置了。”
顧謹堯強壓下情緒,閉唇不語。
他空有一身功夫和能力,擁有億萬身家,無所不能,唯獨護不了女兒的婚姻。
“纖云,你要堅強。”
顧纖云努力撐出一個笑望著他,“沒事的爸,我可是您的女兒,堅強得很。您出去吧,我想睡一會兒。”
顧謹堯幫她掖了掖被子,走出去。
等腳步聲消失,顧纖云再也忍不住,眼淚涌出來。
她無聲痛哭。
直哭到麻木,哭到手指發抖。
人生最痛,莫過于明明深愛,卻不得不分開。
一想到很快就要和顧逸風離婚,和他成為陌路人,她痛得像被人拿刀生生剜走了一塊肉。
十天后。
顧纖云身體沒那么虛弱了,可以下地走路了。
她撥通顧逸風的電話,語氣平靜地說:“逸風哥,結婚證在主臥室的保險柜里,你拿出來。記得帶身份證、戶口薄,我們去趟民政局,把手續辦一下吧。”
顧逸風只覺得耳朵嗡嗡的,好像失聰了。
明明早就預料到,可是親耳聽到,還是難以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