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傍晚。
顧逸風帶著皇甫嬋來到顧胤的病房。
顧逸風向顧凜簡單介紹了一下皇甫嬋。
皇甫嬋走到病床前,瞅一眼顧胤,覺得挺面熟,好像在哪里見過。
想了半秒,想起是在墨鶴的婚禮上。
他的臉看起來比上次更瘦削了,也更蒼白,像失去釉色的白色瓷器。
可能五官長得精致的原因,竟然有一種凄楚可憐的感覺。
皇甫嬋彎腰,扒開顧胤的眼皮看了看,又捏著他的臉頰,看了看他的舌苔,接著坐下來給他號脈。
號完脈,皇甫嬋又向顧凜要了顧胤病例和檢查報告。
看完資料,皇甫嬋對顧凜說:“他氣郁失暢多年,臟腑早就失調,如今又受外傷,癥狀加重。中醫多用中藥和針灸艾灸,針灸可疏通經絡、活血化瘀,促進全身血液循環,增加腦部和心臟腎臟的血液供應,進而達到治療目的。具體還要和他的主治醫生會診,然后再定治療方案。”
顧凜嘴上答應著,眼里卻有疑色。
趁皇甫嬋去衛生間洗手時,顧凜把顧逸風叫出去問:“你找的這個醫生這么年輕,醫術靠譜嗎?”
顧逸風極淡勾唇,“這位是大名鼎鼎的皇甫醫館的大夫,皇甫嬋,‘針灸鼻祖’皇甫謐的后人。她家世代從醫,爺爺是皇甫泰,你自己去打聽。”
顧凜似笑非笑,“你對胤胤倒是挺上心。”
這是想用顧逸風的人,又怕顧逸風讓人對顧胤暗中下手。
沒辦法。
他是什么樣的人,就會下意識地把別人想成什么樣。
畢竟他從前暗中害人的事,沒少做。
顧逸風聽出他話下面的懷疑,鼻子哼出一聲涼笑,“但凡不是看顧胤和我一起長大,從小沒爹沒媽太可憐,但凡此事和纖云沒有關系,我絕對不會插手。雖然你是我的長輩,還是要送你一句話,‘君子坦蕩蕩,小人長戚戚,別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’。”
顧凜眼里陰鷙一閃而過,但又太想救顧胤,將怒意硬生生忍下去。
皇甫嬋洗完手出來。
二人乘電梯下樓。
皇甫嬋說:“就近找家酒店吧,住酒店方便給顧胤治病。”
顧逸風略一思索,“去我們家住吧,家里空房子多,離得也不遠。再給你配輛車配個司機,直到你治好顧胤的病為止。”
聞言,皇甫嬋偏頭瞅一眼他棱角分明的側臉,調侃道:“這么放心我?讓我住到你家里。”
顧逸風唇角漾笑,“你是我師父的救命恩人,就憑這一點,也要相信你。”
想到墨鶴,皇甫嬋清麗的臉上漾起一抹溫柔而遺憾的笑。
為了他,她也要治好顧胤的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