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等,就到了下半夜。
倆人熬不住打起了瞌睡。
女保鏢過來扶陸恩琦,讓她去床上睡。
陸恩琦睡得迷迷糊糊的,本能地拿手去推她們,不讓她們扶。
顧逸風醒了,說:“我背她吧,她從小就嬌氣得要死,除了家人,不讓別人碰。偏偏又跟狗一樣警醒,睡著了都分得出誰是家人,誰是別人?!?/p>
女保鏢想笑又不敢笑。
顧逸風彎腰,將陸恩琦拉到背上背著往臥室走,心里嫌棄她重,睡得像豬一樣,把她往床上放的時候卻小心翼翼,輕手輕腳,生怕吵醒她。
還給她脫掉鞋子,蓋好被子,掖掖被角。
這些都是小時候墨鶴對他做過的。
顧逸風暗道,得嘞,對師父的養育之恩,全回報到這個小姨身上了。
這小姨上輩子一定是燒了高香,才投得這么好的胎。
屋里就統共就兩張床。
陸恩琦睡的這張還能睡人。
另一張的木頭都朽了,壓根睡不了人。
顧逸風對保鏢們說:“行李箱里有睡袋和被褥,你們睡睡袋吧,留兩個人輪流值班就好。辛苦你們了,陪我們跑到這荒山野嶺來受罪?!?/p>
保鏢們忙道:“應該的,這是我們的分內工作?!?/p>
顧逸風困極了,和衣躺到床的另一頭。
迷迷糊糊之際,心里還想著,明天一睜眼,就能看到師父該有多好?
可惜,直到第二天天亮,墨鶴都沒回來。
兩人又在此地逗留了三天,墨鶴一直沒出現。
顯然存心想躲著他們。
姨甥倆失望地下山。
快要上車時,顧逸風和陸恩琦回頭,戀戀不舍地瞅一眼,看到的還是失望。
兩人喪氣地坐進車里。
車子徐徐開走。
另一處山頭上,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一株參天大樹上,目送他們離開。
那人一身白衣白發,面容蒼白如雪,漂亮的黑眸深沉而濡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