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鶴有心事,慢半拍才接話,“沒什么。”
司機發動車子。
車子開出三個路口。
墨鶴開口道:“我師父活了一百多歲,一生收徒無數,最喜歡的是藺鷙和我,說只有我倆骨骼清奇,天賦異稟,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。可惜藺鷙不走正道,傷了他老人家的心。師父臨死前一天曾告訴我,藺鷙有個兒子,兒子有個孩子。藺鷙作惡多端,死不足惜,可孩子沒罪,讓我關鍵時刻拉他一把。”
蘇婳沉默不語。
習武之人,俠肝義膽都刻進骨子里。
墨鶴又是受師父囑托,不好違背師命。
可小顧胤的問題,她自己都處理不好,不便多言。
就連一向童言無忌的小逸風,這次也少有的沉默了。
一路無話。
回到日月灣。
墨鶴對蘇婳說:“有事給我打電話,我就在附近酒店,接到電話幾分鐘就能過來。”
這語氣,多像阿堯。
蘇婳心上那層防備的硬殼,剎那間碎了一半。
再次被墨鶴感動。
蘇婳道:“以后別坐樹上了,暮春之后就入夏了,太陽大。”
墨鶴神色微微一滯,“那我坐哪?墻頭嗎?墻頭連個樹葉都沒有,更曬。”
蘇婳莞爾一笑,“改天舉行個拜師儀式吧。”
墨鶴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沒想到幸福來得這么快!
濃黑睫毛輕輕一顫,眼底仿佛蘊了霧,墨鶴眼圈倏地紅了,“這么說,你同意我當小逸風的師父了?”
蘇婳笑意更濃,“對,我同意了。”
墨鶴別過頭,按按眼眶,將眼淚硬憋回去。
他走到小逸風面前,彎腰,一把將他抱起來,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已,“小逸風,你聽到了嗎?你媽媽同意我收你為徒了!”
他太激動了,手勁又大,抱得小逸風骨頭疼。
小逸風不好拂他的興,咧開小嘴叫:“師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