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弦忽然抬手用力地捶了一下欄桿。
指骨沁出血絲,可他卻感覺不到疼。
對蘇婳的擔憂和愧疚發泄不出,折磨得他難受。
心里像塞了碎玻璃,扎得生疼。
顧傲霆急忙捧起他的手,放到唇邊吹了吹,嗔道:“你這孩子,拿自己出什么氣?你把自己弄傷了,蘇婳回來看到不心疼嗎?”
顧北弦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。
顧傲霆打開保溫杯,倒出一杯熱水,遞給他,“聽你助理說你晚上沒吃飯,喝點熱水吧,看你嘴唇都干得起皮了。”
顧北弦沒動。
顧傲霆把水涼了涼,遞到他唇邊,硬往他嘴里灌。
顧北弦抬手推開。
顧傲霆又從助理手中接過面包,往他嘴里塞。
顧北弦別過頭不吃。
顧傲霆固執地把面包塞進他嘴里,“你多少吃點,你要是餓死了,等蘇婳回來,讓她怎么辦?那孩子實心眼,一根筋擰到底,離了你不行。你得好吃好喝,讓自己好好的,好找她回來。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!
顧北弦如醍醐灌頂。
蘇婳只是暫時找不到,又不是永遠找不到。
說不定她被海浪卷到了哪個小島上,正等著他去救她。
顧北弦接過面包,大口大口地吃起來。
吃得狼吞虎咽的。
顧傲霆看著吃相一向斯文優雅的兒子,這般狼吞虎咽,忍不住眼眶發澀。
回想當年他一個勁地拆散他和蘇婳。
他心里得是多難受。
也是奇怪了,當時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的,覺得是北弦理解不了他的良苦用心。
現在倒回去看看,顧傲霆只覺得自己當年冥頑不靈,混賬極了。
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。
無數人在海面上,搜尋了整整一夜。
第一天還心存希望。
第二天開始心灰意冷。
第三天,漸漸變得麻木,茫然。
哪怕每天按時吃飯,可顧北弦還是消瘦了很多,英俊的五官輪廓越發分明。
一向很注重儀表的他,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渣,頭發凌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