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園門口有專門的守墓人。
大冬天的,冷風涼颼颼的,直往人脖子里鉆。
月亮隱在云層后面,星星也消失不見。
墓地路燈燈光,是冷的,慘白慘白的,透著一股子陰氣,和平時馬路上的路燈不一樣。
遠處是黑沉沉的山和樹林,不時傳來莫名其妙的嗚咽聲,像鬼哭,又像狼嚎。
哪怕是受過專業(yè)訓(xùn)練的保鏢,也情不自禁地打個哆嗦。
顧北弦和顧傲霆來到秦家二老的墓前。
顧傲霆把路上買的花,放到岳母墓前。
又從保鏢手中接過茅臺,擰開瓶蓋,灑到岳父墓前。
顧北弦則給二老燒了紙錢。
做完這一切,顧傲霆對著二老的墓碑,深深地鞠了三個躬,啞聲說:“岳父,岳母,我來看望您二老了。”
回答他的只有冷風的嗚咽聲。
顧傲霆看向墓碑上鑲嵌著的岳父照片,目光悲沉,“您老臨終前,托我照顧好小姝,照管好您的家業(yè)。您的家業(yè)我守住了,可是小姝一直不肯原諒我,拒絕接受我的照顧,一心只想跟我離婚。”
顧北弦想說他兩句,但見他神色凝重悲痛。
不像是虛情假意。
倒像是真心實意了。
便靜靜地佇立在那里,陪著他。
只聽顧傲霆又說:“岳父,岳母,您二老能給指條明路,告訴我,怎樣才能讓小姝原諒我嗎?我是真不想離婚。”
這話問了也是白問。
秦家二老是不可能從墓里爬出來,給他指條明路的。
顧北弦有心想告訴他,您問外公外婆,還不如問我呢。
但是這話,他不能說,說了是對外公外婆的不尊。
只能站在冷風里,默默地聽著顧傲霆對著墓碑,絮絮叨叨。
以前顧北弦一直都覺得顧傲霆像山一般高大,寬闊,厚實。
可這一刻,他覺得他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無堅不摧。
至少在秦姝這里,他一直都是脆弱的。